福伯心念電轉,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該當如何?
錢一鳴一步錯棋拉著整個錢家入了局,如果他們再走錯一步,恐怕整個錢家都將麵臨滅頂之災。
思考了將近五分鐘,福伯才沉聲說道:“為今之計,恐怕隻能先保錢家,再保少爺了。”
“哦?”
錢半城皺眉:“說說看。”
福伯解釋道:“蕭戰臨走之前說,他的女兒若有不測,下次來,便血洗錢家,換言之,若是他的女兒可以安然無恙,或者,我們能助他一臂之力,保住了他的女兒,也就等於保住了錢家。”
“至於少爺……”
福伯搖了搖頭,接著說道:“胡鋒剛才說,他們上午抓了蘇小萌以後,交給了少爺,少爺又交給了黑鷹,一直關押在書香雅苑的保險室內,任何人不得靠近,即使少爺,也隻能看黑鷹的臉色行事。”
“所以,對蘇小萌下黑手的人,應該不是少爺,而是黑鷹,少爺頂多算是共犯,並非主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蕭戰氣勢洶洶的闖進錢家來找少爺,殺人還在其次,他的主要目的,應該是想從少爺口中,問出救治蘇小萌的方法……”
福伯娓娓道來,把眼前局勢分析的十分透徹。
錢半城想了想,問道:“你的意思是,隻要救了蘇小萌,不僅能保錢家平安,還能保住一鳴的命?”
“現在也許不能,但是以後,應該可以。”
福伯點頭道:“老爺細想,蕭戰此刻怒火攻心,正在氣頭上,最後關頭都能饒老爺一命,說明他並非殘忍嗜殺之輩,如果此刻被他抓到少爺,也許一怒之下,真有痛下殺手的可能。”
“但是!”
“如果在他抓到少爺之前,我們幫他救了蘇小萌,也算是替少爺將功贖罪,屆時,等他心平氣和,殺少爺的理由也就變得不那麼充分了,少爺自然有了活路。”
福伯年逾花甲,識人斷物的本事,遠非一般人可比。
直到此刻,福伯都沒有向錢半城建議,投奔京城蕭家,因為在他看來,蕭戰雖然凶殘,做事卻有原則,有底線,恩仇分明,遠比京城蕭家值得信任。
過河拆橋的事,京城蕭家可做過不少!
“有道理!”
錢半城思忖片刻,深以為然,點頭道:“明天一早,我們去一趟市醫院,看一下蘇小萌的情況,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嗯。”
福伯叮囑道:“另外,在此之前,老爺千萬不要派人尋找少爺的下落,我們之前能監視蕭戰,蕭戰也能監視我們,一旦我們找到了少爺,卻沒有交給他,被他發現,隻會前功儘棄,雪上加霜。”
“好,我懂。”
錢半城暗歎一聲,道:“希望一鳴這次能學的機靈一點兒,跑的快一點兒,遠一點兒,藏的隱秘一點兒,不要再出彆的岔子……”
父愛如山!
不分好人,壞人,富人,窮人……
……
晚上八點十分。
市醫院大門口有宋青山留下的警員,見到蕭戰,立刻迎了上來,把一套衣服遞給蕭戰,道:“蕭先生,這是宋局給您準備的。”
蕭戰的一身血衣,到現在都沒來得及換,穿成這樣去見蘇沐秋,自然不行。
蕭戰接過衣服,回到車裡,不到一分鐘便換好了,走出來問道:“小萌的情況怎麼樣?找醫生做過檢查了嗎?”
“做過了。”
那名警員點頭道:“宋局出麵,請市醫院的劉副院長親自給蕭先生的女兒做的檢查,檢查完畢以後,您的女兒被安置在了508vip病房,尚未蘇醒,由您的嶽父嶽母在裡麵照顧。”
“我老婆呢?”
蕭戰邊走邊問。
那名警員說道:“劉副院長召集了全院各科室的主任醫師對檢查結果進行會診研究,您的妻子蘇小姐一直等在會議室門口,擔心您女兒的病情,所以……”
“蘇小姐的情緒不太穩定。”
由於宋青山的提醒和警告,所以,那名警員對蕭戰非常的客氣。
蕭戰腳步不停,走進電梯,示意道:“走,先去會議室。”
“好!”
那名警員隨即點了通往八樓的電梯按鈕。
八樓。
會議室門外的走廊座椅上,蘇沐秋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裡,低著頭,不停的伸手抹著眼淚,瘦小的肩膀微微的顫抖著。
顯然是被嚇壞了,嚇得不輕。
電梯門緩緩打開,蕭戰大步走出電梯,那名警員卻很識趣的沒有跟,而是乘電梯原路返回,去醫院門口守著。
遠遠的看到蘇沐秋,蕭戰的腳步稍微頓了一下,卻沒有停,徑直走到蘇沐秋跟前,在她身邊的座椅上坐了下來,輕聲說道:“老婆,對不起,我……”
“閉嘴!”
突然聽到蕭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沐秋的身體猛地一僵,冷斥一聲,隨後抬起頭,淚水朦朧的眼睛帶著慍怒之色,盯著蕭戰,哽咽道:“你彆叫我老婆,我不是你的老婆!”
“騙子!你是個大騙子!”
“除了你的名字和五年前的入獄罪名以外,我對你一無所知,你也什麼都不肯告訴我,憑什麼叫我老婆?有你這樣對自己老婆的嗎?”
“你說,隻要有你在,往後誰都不能動我和萌萌一根手指頭,誰都不能欺負我們母女,但是萌萌被人綁架的時候,被人折磨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你明明知道了萌萌被人綁架的事,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還讓我爸和我媽瞞著我?”
“為什麼?你說啊!為什麼???”
“對我和萌萌來說,你隻是個來我們家還不到兩天的外人!是個陌生人!萌萌是我的女兒,我才是她的親媽!你有什麼權利瞞著我???”
正如蕭戰之前預料的那樣,蘇沐秋得知蘇小萌被人綁架的事情以後,早就將蘇氏集團的事拋到了腦後,根本沒有心情去問。
一連串的問題,一句句的責備,劈頭蓋臉朝著蕭戰襲來,蘇沐秋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確實悲痛得有些失控。
“老婆,其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