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誠子的這番言論，對蔣塵的衝擊可謂是十分巨大。
有些事情，他心中早已有所猜測，但還有些事，又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本以為，邪教之亂便是此次“混沌劫”的主因，哪想到對方同樣也不過是應劫之人罷了。
世人死後殘留的邪念，聽起來著實有些匪夷所思，可仔細想想，這一說法又有些讓人信服。
看著蔣塵滿臉思索狀的愣在原地，玄誠子等人並沒有開口催促，而是全都臉色凝重的安靜等待著。
身為過來人，他們能夠理解蔣塵此時的心情，要知道，他們也是經過多次詳細的調查和認證，曆時好久才勉強接受這一說法。
過了片刻，蔣塵這才慢慢緩過神，他已經逐漸消化了這些信息。
“如此來看的話，數百年一次的‘混沌劫’，全都是所謂的天災了？”
“可以這麼理解。”玄誠子輕聲答道，最後又頗為感慨的補充了一句，“在某些力量麵前，人類還是太渺小了。”
蔣塵點了點頭，隨即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再次開口問道。
“師父。”
“貌似有些不對啊？”
“按照您所說，在世人死後，善念和惡念、正麵情緒和負麵情緒全都一同歸於天地間。”
“那麼。”
“為什麼那些被黑霧沾染到的人，都會表現出邪惡、暴戾的一麵，而沒有展現出良善、溫順的一麵？”
“這個問題，其實我們以前也曾考慮過。”玄誠子緩緩答道，“對此，我們還進行了數不清多少次的調查。”
“最後，我們隻得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結論——不知為何，昆侖山下隻有各種負麵情緒雜糅在一起滋生而出的邪念，卻沒有一丁點正麵情緒的痕跡。”
“沒有正麵情緒？”
“沒錯！”
“為什麼？”
“具體原因，我們也不知道，最多也隻是做出了一些猜測。”
玄誠子一邊踱著步子，一邊徐徐道來。
“大多數人臨死前，心中難免會生出恐懼之感，再加之還有許多橫死、枉死之人，心中更會多一些怨念和恨意。”
“如此來看，世人死後所殘存的惡念會遠遠多於善念。”
“與冗雜繁多的惡念相比，那些善念或許就不算什麼了，如果兩者相互對抵，那麼最後剩下的也就是惡念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相對於惡念來說，善念對於人類並沒有什麼危害，所以也就沒有鎮壓的必要。”
“所以。”
“蒼天在利用昆侖山鎮壓惡念的時候，根本沒有理會那些善念，任由它們進入人類體內，影響和同化世人。”
“長此以往，世間善念越來越多，人性也是越來越好。”
後者，既可以說是一種猜測，也可以說是聯盟眾人心中的一種美好祈願。
“這兩種猜測，就是我們能想到的所有可能了。”
聽了這番話後，這一次，蔣塵沒再露出讚同之色。
不知為何，他心中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自己師父給出來的這兩種解釋都不對，而他自己好像曾經接觸過正確答案，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
“嗯？”
“到底是在哪裡呢？”
看著蔣塵露出沉思狀，玄誠子似是再也忍不住，略微猶豫了一下後，突然開口說道。
“小塵，難道你就不想問問......你的身世？”
此話一出，蔣塵身體猛地一顫，頓時便從失神狀態中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