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正劇烈跳動的數據在一瞬間突然歸於平靜……
寧昭猛地站了起來,按理說一般像路隨這種有過心理創傷的人會在催眠夢境中直麵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時產生最不可控的事,他甚至每時每刻都在準備著及時將人喚醒,現在這是……
楊定臉色大變,脫口問:“寧教授,發生了什麼事?少爺他……”
寧昭皺眉俯身過去想要查看床上的人時,手腕驀地收緊,寧昭本能低頭,隻見路隨的手攀上了他的手腕。
下一秒,路隨的雙眼猛地睜開。
“路隨?”寧昭空出一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路隨滿腦子都還是夢境裡看到的那張屬於言蹊的臉。
怎麼會呢?
他能確定的是他不可能見過冬天下著雪的瑞雪酒店,所以,他和言蹊不可能在那個酒店相見。
而他卻在那個夢境裡看到了言蹊……
哈。
寧昭見路隨不說話卻突然沒來由地笑了一聲,他又叫了他一聲“路隨”。
路隨的目光緩緩聚焦,終於看清楚了麵前的人。
這一雙像極了言蹊的眉眼……
從前想到那殺千刀的夫妻相路隨還會暴跳如雷,但這一刻突然似乎也沒那麼討厭和言蹊很像的寧昭了。
這個沒來由的噩夢……
哦,不,也許隻是個情不知所起的噩夢。
現在,他喜歡的女孩為他結束了夢境,這很好。
路隨利落坐了起來,一麵拉過一側的衣服套上說:“不用治了。”
寧昭:“?”
楊定急著問:“少爺您……您臉上全是汗,給,紙巾,先擦擦。”
路隨順手接了紙巾在臉上胡亂抹了兩把就要走。
寧昭忙追出去:“你去哪裡?”
路隨頭也不回說:“約會。”
“……”寧昭硬著頭皮問,“不會是……蹊蹊吧?”
“是啊。”路隨毫不避諱道,“寧教授應該不希望當電燈泡吧?”
不隨便當彆人電燈泡是做人的基本素質,這點道理寧昭還是懂的。
不過——
他一把抓住路隨的手臂,問:“你剛才說不用治了是什麼意思?剛才催眠的時候,還是那個你覺得十分真實卻根本沒發生過的夢嗎?”
路隨笑了笑,說:“是啊,它根本沒發生過,卻讓我覺得無比真實。”
寧昭頓時興奮得兩眼發光:“那、那你在裡麵看到了什麼?”
路隨臉上掛著笑說:“言蹊。”
寧昭:“…………”
我去,這人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等等!
他的催眠術居然已經薄弱到讓病人在夢中串戲了嗎?!
“哎,不是,你……”寧昭回過神來發現麵前的人早已經甩門出去了。
楊定跟上來:“寧教授,您不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