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陸徵徐徐回頭看清楚了路隨的臉,片刻終於反應過來,“老爺子不用手機,所以我打的是座機,是你們家阿姨接的,她把電話給了你媽媽,後來來給我回話的也是……你媽媽?!”
陸徵腦中“轟”的一聲,這一瞬間仿佛所有的事都聯係了起來。
在肯定帝都的保鏢來來時陸徵心裡就清楚了,那些人不是來殺路隨的,他們想殺顧嘉翰!
路太太盛妤芳大約是這個世上最恨顧嘉翰的人,當年路陵的死她一直堅信顧嘉翰是故意替那些殺手指認路陵身份。
陸徵認識顧嘉翰時,他剛失去父母,陸徵曾帶他去看了很長時間的心理醫生,因為愧疚和悲傷的雙重打擊,他會做噩夢。
有時會夢見他父母,有時會在夢裡哭著說“路太太我錯了”。
路隨見陸徵的手都在抖,他叫了陸徵兩聲也沒聽見人應。
“陸叔!”路隨用力握住陸徵的雙肩將人扳過來,一本正經說,“我媽媽是恨他,但是您給我聽好了,我媽媽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殺他,她為什麼要苦苦等上十年再動手?我媽媽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說風就是雨,當年當著爸爸的麵就執意要給顧嘉翰做親子鑒定,如果是我爸爸的孩子,她會當場離婚!所以她忍不了十年!”
陸徵的聲音飄忽不定:“她當年沒下手是礙於老爺子。”
“如果是,那現在依然是。”路隨一字一句說,“您彆忘了,我爺爺依舊健在!陸叔,你看著我!”
陸徵的注意力明顯沒辦法集中,他總是有意無意看向手術室那道緊閉的門,擔憂害怕在他的臉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路隨深吸了口氣說:“好,我當著你的麵給我媽媽打電話。”
路隨問楊定要了手機,因為警察還在不遠處給楊定錄口供,路隨連上耳機後把一隻耳機塞到陸徵耳朵裡。
電話很快接通了,盛妤芳有些詫異:“楊定?”
“媽媽,是我。”
“小隨!你怎麼……”
路隨直接打斷她的話問:“殺顧嘉翰的那些人是您找來的嗎?”
盛妤芳的語氣帶了怒:“你胡說什麼?這些是誰和你亂說的?是、是顧嘉翰?你去見他了?”
“沒有。”路隨看了陸徵一眼,“陸叔以為那些人是來殺我的,說是給家裡打了電話,但爺爺卻沒派人來保護我,您根本沒和爺爺說這件事吧?您知道那些人是來殺顧嘉翰的,所以乾脆沒有理會,是不是?”
盛妤芳不高興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媽媽,我是您兒子,您什麼脾氣我還不知道?”路隨頓了下問,“我就是好奇,您怎麼確定那些人是來殺顧嘉翰的,萬一真是來殺我的呢?”
“你小子!”盛妤芳說,“這麼多年你的身份藏得很死,不可能說泄露就泄露,主要是前一陣子有人來帝都調查顧嘉翰。當然,他們什麼也沒查到。我就順著那條線查了下,得知他們是想確定下顧嘉翰在帝都是不是還有彆的身份背景,因為有人要買他的命。”
陸徵的眸子猛地緊縮。
盛妤芳又道:“沒想到那麼巧你也在h省,所以,那個人死了嗎?”
路隨悄悄看了眼陸徵更加難看的臉色:“差不離吧,掛了,代我跟爺爺說聲生日快樂。”
收線。
路隨聳聳肩:“您聽到了,這就是實話。我媽媽頂多就是知道有人要殺顧嘉翰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畢竟她還是要給我爺爺麵子的。”
他取下陸徵的耳機,裝入口袋裡,又說:“陸叔,您好好冷靜冷靜,問題不是出在帝都,那就是出在海市。我們家的人雖然恨顧嘉翰,但據我所知,他這些年為您做事,怕也得罪了不少人吧?”
路隨的話聽在陸徵耳朵裡隻剩下一陣嗡嗡聲,路隨並不關心在乎顧嘉翰,所以可以這麼冷靜分析,可以當一個旁觀者。
但他不行,他隻要一集中精神去分析今天的事,眼前浮現的全是顧嘉翰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