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卿站起來作揖行禮,而後淡淡道:“大人,晚生僥幸得中案首罷了。”
見他提問,李意卿不慌不忙回答並且也沒有過多自大,蘇懷清心下忍不住點頭,不錯,年紀輕輕,還沉得住氣。
見他年紀這麼小,看著也不像做過農事的,便又問起他考卷上寫的肥料一事,李意卿說得頭頭是道,並且比考卷上還要仔細。
“你回去把這法子仔細謄寫予我。”
李意卿應下之後,蘇大人讓他坐下就沒再跟他交談了,舉人已經有了做官的資格,吏部掌管官員的任免、考核、升降、調動等事,都是息息相關的關係,不少人借機上前跟蘇懷清套關係。
可算讓一直矚目的他被忽略了下,李意卿輕鬆地吃著桌上的吃食,沒心沒肺的樣子,讓季鳴和範敬春看著很是恨鐵不成鋼,這多好的機會,連周潤德那老匹夫都厚著臉到前麵跟蘇大人套了幾句話。
李意卿倒是覺得,以後的人情往來和應酬也不會少,不如趁現在還得閒,多放鬆放鬆,想到這,吃得更津津有味了。
鹿鳴宴已經散場,李意卿兩人正跟季鳴道彆,並且雙方打算過兩日一起回安慶府,馬車上,範敬春看著吃飽喝足的李意卿,無奈道:“怎麼就光想著吃了,我看李叔恨不得每日給你燉上人參滋補了,這多好跟蘇大人交談的機會。”
“害,敬春哥,我本來就坐前麵出儘風頭了,再多加交談怕是不美。”
想到他平時雖然穩重,但還是一個小孩,怕是不知道這些應酬的事,便歎了口氣,“此次你這般歲數高中解元,確實不好太過招搖。”
到了院子外,範敬春和李意卿一走進去,見到在膳廳的張自新正拉著李長江大快朵頤地吃著好酒好菜呢。
李意卿走過去,看著張管家道:“張伯,給我加個碗筷唄。”
張自新看著兩人,笑道:“這可是張伯為了安慰我沒考中,拿私房給我訂的酒菜,你們不是參加鹿鳴宴了嗎?沒吃飽?”
這話要是換個語氣,說不定聽起來就陰陽怪氣了,索性他們都知道他心胸寬闊,範敬春也跟著坐下道:“沒吃飽啊,光顧著跟人說話了,不過意卿可是一直吃到散宴的。”
他不過是覺得嘴裡無聊嚼了點吃食,可在宴席上是真的沒吃飽,他絕不是見著桌上的好菜才想再吃上一回,“你們也吃不完這些菜,就給我們倆多加個碗筷吧。”
張管家拿著碗筷上來給兩人,李意卿和範敬春跟張管家也是熟悉了,倒是好奇這次張管家怎麼這麼大方呢,要說拿張老爺的銀錢買酒菜安慰張自新他們還信服一點。
張自新滿臉惋惜地看著張管家,痛心疾首道:“這個你們還是問張管家吧。”
李意卿和範敬春兩人相視一眼,倒是好奇發生了什麼讓張管家舍得出這銀錢,而且張自新還這麼心痛。
張管家見大家都看著他,訕訕一笑道:“鄉試前,我去了四方賭坊押了李公子是這次鄉試高中解元,小掙了一筆。”
李意卿瞪大了雙眼,好家夥,益州城不止有四方賭坊,他們還忘記這回事了,而且張管家,你悄悄地去下注是怎麼回事?怎麼不叫上他們一起。
出錢在益州城最好的酒樓裡訂了酒菜,怕是除了心疼從小看著長大的張自新,還掙了不少的原因,這才出手這麼大方吧。
彆說張自新痛心疾首了,連李意卿和範敬春此時都有些可惜沒下注,倒是桌上安安靜靜坐著吃的李長江勾了勾唇。
張管家見幾人都哀怨地看著他,急忙道:“可不止老奴掙了些銀錢,李老爺掙的也不少。”
這下彆說李意卿和範敬春了,這事連張自新都不知道,三人詫異地看著李長江。
李長江夾著豬肘子的筷子頓了頓,臉上帶著一絲靦腆道:“我見張伯這麼相信意卿,想著還是自家孩子呢,就跟著押了些銀錢。”
李意卿震驚了,沒想到他爹還真是一鳴驚人啊,不過他還是擔心地說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賭坊裡不知多少賭徒傾家蕩產妻離子散的。”
“兒子,你放心,爹下次不去了。”還是兒子的仕途最重要,這些玩物喪誌的事,之後他不會再做了。
李長江這次去賭坊下注,還是真是見張管家都這麼相信意卿,他一個當父親的總不能不相信兒子吧,就跟著下注,這次跟著他們一起的小四也掙了一小點,小四作為範敬春的書童,身上沒多少本錢,所以相比他和張管家就掙得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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