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你是怎麼從醫療塔中這麼……大搖大擺走出來的?”
竹竿兒對此感覺到說不出的好奇。
“我聽他們說,那個車姓醫生是出了名的變態。”
這裡靠牆,風小了些,趙一指間香煙的煙灰沒有飛太遠。
“他不是變態。”
“他隻是個被折磨得快發瘋的病人。”
竹竿兒怔然。
趙一吐出了一口白色煙霧,淡淡問道:
“黑虎幫還有多少人?”
竹竿兒聞言語氣凝重了不少:
“大約百餘人。”
,體重超過了90kg的壯漢,經過了幫內成員的特殊訓練選拔,他們是監獄內最能打,也最可怕的犯人團體。”
“並且黑虎幫和監獄中不少的守衛關係都不錯,有一定的利益交換,咱們殺幾個黑虎幫的人,他們倒不至於會主動幫黑虎幫出頭,但如果殺的人多了……”
竹竿兒沒繼續說下去,她相信趙一明白其中的凶險。
“犯人們休息的地方監控不多,多是設立在門口,今中午午休的時候,我趁亂抹了幾個人的脖子,他們今夜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趙一目光微挑:
“你有刀?”
竹竿兒搖頭:
“床下麵摳出來的生鏽鐵片。”
“而且麻煩的是……沙海晝夜溫差極大,這裡白天溫度最高有五十度,一旦到了9點後,溫度就會下降到零下幾十度,而犯人們十點鐘就會被鎖進大倉庫裡,一個倉庫三百人,但隻有兩百床棉被,其他沒有搶到棉被的人,就隻能擠在一起取暖。”
趙一摸著下巴:
“有燈嗎?”
竹竿兒:
“沒看見,但聽一些老人說,倉庫完睡覺的時候,大門口會有一盞紅色的指示燈亮著,能夠勉強給倉庫內部照亮一點點。”
趙一聞言,咧嘴一笑:
“真是……絕妙的殺人場所啊。”
竹竿兒那張臟兮兮的臉上掠過了一絲輕微的猶豫:
“如果殺黑虎幫太多的人……咱們也會被守衛找各種理由解決掉,畢竟已經嚴重損害到了他們的利益。”
趙一回道:
“他們殺不了我。”
竹竿兒一愣:
“為什麼?”
趙一:
“第一,我不會給他們留下任何證據。”
“第二……有人希望我活著。”
他看著竹竿兒的眼睛,笑道:
“而你……如果不想死,今夜最好離我遠一些。”
…
傍晚,天色暗淡。
犯人們勞作完後,被派遣到了一條巷弄裡麵洗澡。
結束後,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大瓶自來水用來喝,便仿佛趕鴨子一樣將他們趕回了倉庫中。
黑虎幫的幾人找到了守衛,給了他幾包煙,在他耳畔低聲說了什麼,那名囚籠之中的守衛忽然臉上露出了一抹蕩笑,將煙收下,四下裡看了看,確認沒有人盯著這頭,才對著黑虎幫的幾人說道:
“動靜彆搞得太大了,真要惹出了什麼大亂子,我也保不住你們。”
黑虎幫的幾人嘿嘿一笑,表示明白。
很快,他們的許多人在這名守衛的帶領下,進入了趙一所在的倉庫中。
…
沙海之中,天黑極快。
伴隨著最後一抹血紅的夕陽被沙海儘頭的洪波吞沒,灼熱的大地以極快的速度冰冷……
沙風拂來,宛如冰刀一樣鋒利。
趙一他們所在的倉庫內沒有空調,溫度仍舊在快速地降低,大部分人都朝著倉庫的中間移動,那裡會相對要暖和一些,一些人手中有破舊,散發著臭味的棉被,一些人則隻能抱著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
白日裡,趙一殺人與毫發無損地從醫療樓裡麵出來的事情在犯人之中傳得沸沸揚揚,尤其這個倉庫內的犯人新人居多,中午多是與趙一在一個食堂吃飯的人,他們對於趙一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自然就不敢去搶奪趙一手中的棉被。
雖然很冷,趙一卻仍然盤坐在了倉庫的邊角處。
他低著頭,指尖玩著一顆小石頭。
遠處黑虎幫的人認真注目著趙一,目光帶著迫不及待的殺氣和戲謔。
“玩石子……可憐的幼稚。”
忽然,趙一微微抬起頭。
一道仿佛來自地獄的目光從發絲的縫隙中透出,落在了黑虎幫的人身上,其中某人不巧與趙一對上視線,寒氣立刻從腳底衝上了天靈蓋!
他在外麵的世界曾是一個殺人狂,屬於a級通緝犯。
常年的獵殺經驗,能讓他清晰地感受到,趙一的眼神……是獵手看見獵物的眼神!
好像一頭隱藏在密林中的餓虎,忽然嗅見了生人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