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內,所有人都想著怎麼才能夠討女鬼歡心,畢竟隻有女鬼同意了,他們才能夠活著離開這座莊園。
所以,女鬼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但趙一不同。
他要反客為主。
活著從莊園出去,並不是他的真正目的。
趙一想要帶走那幅畫,帶走這個強大的詛咒物品。
而且,他非常願意相信,如果這些人之中真的有一個人能夠以戀人的身份深入女鬼的內心,那麼也很難活著從莊園離開,他很可能會被女鬼永遠囚禁在這個地方,直到某一天女鬼倦淡,再將他殺死。
換句話說,就算未來女鬼大發慈悲,將他放走,他又怎麼能夠在無間之中生存到下一次無間試煉的到來?
因此,趙一正在利用女鬼對自己的耐心,轉變自己和女鬼的立場。
從戀人,到病人與醫生。
他看得出來,女鬼有非常嚴重的心病。
昨夜屋外躁動的一切,半顆腦袋管家忌諱的大鐘樓,都昭示著過去發生了許多事情。
還有管家那一聲聲的女主人……
如果女鬼是這座莊園的真正主人,那麼管家必然不會強調女鬼的性彆。
他會直接喊主人,或者家主。
可實際上他卻喊著女主人,這意味著諾頓莊園其實真正的歸屬不是女鬼,而是女鬼的丈夫。
所以女鬼的丈夫在什麼地方?
被帶走,被囚禁,還是……被殺死?
種種謎題,隻有深入女鬼的內心才能夠得到解決。
也隻有解開了女鬼的心病,才能讓詛咒消失。
這不是最快的辦法,但絕對最乾淨。
由一個人的滔天怨念誕生的詛咒之物,隻有解開了當事人的怨念後,才能真正掌控詛咒物品,否則,他就算能帶走詛咒物品,也隻是‘借’來用用罷了,隨時都可能被詛咒之物內部怨念反噬和吞沒!
趙一想要完全獲得詛咒之物那幅畫)的使用權,就必須要治好女鬼的心病。
而深入一位自我封鎖病人的內心最快的方法,就是讓她看見你經曆過她所經曆的苦難,遭受她遭受過的謾罵,受過她曾受過的不公與欺辱。
隻有趙一經曆過了這些,他才真正能夠站在女鬼麵前,和她平等對話。
趙一離開了試衣間後,女鬼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出神了很久。
她從未將趙一當作戀人看。
即使短短的接觸,趙一的確許多細節都很讓她觸動。
尤其是那句——若墜落,便讓我墜落。
短短八個字,讓女鬼仿佛看見了年輕的自己。
看見了那個攜帶著毀滅性的瘋狂進入愛情的自己。
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的塵封記憶宛如一本布滿了灰塵的書籍,忽然被窗外吹來的清風掀開了扉頁。
許多早已經淡忘的事,漸漸清晰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管家走了進來。
“女主人,第二位約會者已經在外麵等待許久了。”
女鬼目光幽幽。
“他很急嗎?”
管家輕聲道:
“看樣子是有一些急。”
“他的約會時間僅有一小時,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女鬼淡淡道:
“宰了喂豬。”
“另外……今天的約會取消,將他們關進房間裡。”
管家頷首,又問道:
“那……趙先生呢?”
女鬼沉默了許久。
“不要讓他進那座鐘樓。”
管家會意,然後離開了。
出了試衣間,外麵有一名等待者,他正非常莊重地借著一個小鏡子,調整自己的發型以及臉上的淡淡妝粉。
他堅信自己的化妝技術。
此刻看上去,不青澀,不油膩,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