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臣忍不住對著趙一吐槽道：
“說實話，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真沒想到你這人這麼自戀。”
趙一笑道：
“也許我隻是在說實話。”
“所以才說你自戀。”
“也許吧……我其實也沒想到，一個在外麵殺戮的狂魔，居然這麼話多。”
姬臣吐槽道：
“我不是什麼殺人狂魔，當時我才從天塹下方爬出來，人都已經快死了……純粹是因為身軀的自我保護機製，在我沒太多理智複蘇的情形下，吸收了那些人的生命。”
趙一回道：
“聽上去很畜生。”
“但你這樣的實力，有資本說這個話。”
星空中，二人不斷深入。
蒼朽彌漫下，頭頂僅有秩序神鏈可見。
“這些秩序神鏈的儘頭在何處？”
姬臣：
“死海。”
“那是什麼地方？”
“比古戰場還恐怖的生命禁區。”
“從來沒有人深入過嗎？”
“是，死海的水是詭異的七彩色，裡麵能夠溶解所有的法則力量。”
提到了死海，姬臣語氣甚是凝重。
他話不少，善於跟人交流，尤其是提到了一些和家族無關的事，就更加沒什麼忌諱，似乎跟外來者分享關於無間的事，能讓他產生優越感。
趙一眉毛一挑，他當然知道秩序神鏈的儘頭在混沌身的身上。
不過現在看來，那個七彩色巨人隻有他自己能夠看見，其他的人都無法直視。
曾經修行的四重身，隻有混沌身趙一沒有取回。
八臂、彌滅、無色，這三重身趙一全部都已經收回，並且開始恢複和研修。
唯獨最後一重混沌身，趙一一直沒有回收。
混沌身在無間深處，想要獲取混沌身，有相當的難度。
二人手握頭顱和神符，一路深入，花費了數日的時間，前行近百萬裡路，中途遇見了諸多詭異，但好在有驚無險。
“小心，我們快要接近古戰場的中心了……”
姬臣沉聲說道。
趙一目光遠掠，此方小天地的蒼朽已然幾乎褪儘，他身上那股仿佛身處泥潭的怪異感受消融，可趙一絲毫不覺得輕鬆。
他並不畏懼死亡，可對於真相的好奇，一直都在刺激著他。
趙一曉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
他不能夠輕易隕落。
在星空的深處，第一次出現了光。
血光。
從不知幾高的地方垂落，浩然向下，形成了一片簾幕。
那是一條……血瀑布。
中間夾雜著屍骨和怨氣。
“這條血瀑布已經流淌了不知道多少年，當年也不曉得戰死了多少人，到現在這條血瀑布都沒有乾涸……”
姬臣語氣顫抖。
關於古戰場，族中記載的東西很多。
畢竟無間深處還是有許多膽子很大的人會為了好奇心或是其他什麼前往生命禁區探險。
有不止一人曾經留下過這垂天而落的血瀑布，每每看見，都讓他們心驚膽戰！
“無間的血河和這條瀑布有關係麼？”
趙一問道。
姬臣點點頭：
“所有的血河源頭，都是來自於這道瀑布！”
“隻不過有了天塹的特殊地勢阻隔，最終流向無間外圍的血河，無論是其中怨氣和危險，都被稀釋了太多……”
二人盯著遠處天穹的邊際，那條散發著無窮怨氣和紅光幾乎遮掩了整座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