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陰森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之中,像是布滿整個段府。
陰差來了。
眾人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如陳端公所說的那般,驚擾到陰差牽魂。
對於這些村民來說,他們連鬼都沒見過,更彆說是陰差了。
陳端公的爺爺,到底是不是民茅弟子,對於李長生來說,並不重要。
一個村子,也就一個端公。
端公,就意味要替村子裡頭的人,擺平許多人們想象之外的事情。
隻要積德行善,又何必追究他們的傳承如何?
王靈官說過:心存邪念,任爾燒香無點益。持身正大,見我不拜又何妨!
幽幽的氣息,像是隨之而來,眾人隻覺得身上泛起一股寒意,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吱……吱呀……”
院牆的門,像是被風,緩緩吹開一般。
黑夜裡,尖銳刺耳的開門聲,回蕩在整個段府之中。
村民之中,有人借著眼角餘光,仿佛看見,有兩個模糊的虛影,渾身透著陰冷冷的寒氣,身子輕飄飄,走進了院門。
幾個村民,嚇得渾身哆嗦,趕忙閉上了眼睛。
靈堂內,段老板也低下了頭。
縱然他見識過大風大浪,但在這一刻,也渾身顫栗。
陳端公的嘴裡,發出了嘰裡咕嚕的聲音,像是在和兩名陰差說話。
兩名陰差深邃的目光,朝著靈堂裡頭看去,落在了那口棺材上,他們身形輕飄飄,周圍發散著白煙,朝著那棺材而去。
“唉……”
突然,一聲歎息響起。
兩名陰差的身形,微微一頓,似是有些不悅,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寒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村民們雖說背對著陰差,但仿佛也感覺得到身後的寒意,嚇得渾身哆嗦起來。
剛才那聲歎息,是李長生發出來的。
他十分平靜,負手而立,站在那裡。
陳端公的神色,微微一變,朝著李長生背影看去,喝道:“彆說話!”
說罷,又看向那兩名陰差,嘰裡咕嚕說了一通,仿佛像是在跟兩名陰差道歉。
隱約之間,像是有一名陰差,冷哼一聲,這才作罷。
兩名陰差,邁步走入了靈堂之中。
那靈堂裡就唯有段老板一人。
陰差一來,氣息陰森詭異,段老板自然不敢抬頭看,低著頭,屏息凝氣。
兩名陰差,走到那棺材的前頭,停住了腳步。
段老板低著頭,隻瞧見那兩名陰差的腳,懸浮著,並沒有落地,穿著舊時的布鞋,虛影幽幽。
棺材是合上了的。
一般來說,人在下葬之前,這棺材蓋是不會合上的。
但段府的情況,稍稍有些不同。
要知道,這段夫人和她孩子,死狀詭異淒慘,血肉模糊,惡心至極,若是不將棺材蓋合上,就這麼躺在裡頭,進屋燒香祭拜之人,瞧見他們的慘狀,自然是要嚇得半死。
兩名陰差,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裡。
靈堂內外,也都靜如死水一般,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那段老板身子微微顫抖著,等了等,不見任何動靜,心裡頭有些驚疑,遲疑了一下,緩緩抬起頭,打算看看這兩名陰差要做什麼。
誰曾想,段老板這一抬頭,頓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