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長得美,身材又好,腦袋瓜子也聰明,唯獨這脾氣不行。真是哪哪都好,這脾氣,活像是個暴君。”
德福注意到在小祖宗提到長得‘美’時,聖上眉心難得的蹙了蹙,雖是一閃而逝,卻也說明聖上極為不喜這個用詞。
瞧瞧這小祖宗的用詞,從‘狗皇帝’都已上升到了‘暴君’,真是膽肥到沒邊。
翡翠領著一眾宮女進入,見到內殿門欄處那道明黃色身影,甚為詫異,正準備行禮問安,卻被德福公公抬手製止,讓眾人噤聲。
一眾宮女心中詫異,不知聖上為何站在那處,但都不敢僭越,更不敢窺視,紛紛低垂著眼瞼,站在一側。
躲在被窩裡的唐晚,都快悶死了,豎著耳朵聽著外間的動靜,啥聲音都沒有。
那狗皇帝到底走沒走!
起初唐晚是沒發現陸淵,但被一雙犀利冷冽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說察覺不出,那絕對是瞎扯淡。
這一出戲本是演給宮女們看,沒曾想直接演給了正主,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如此一來,也甚好,免去旁人與他說,自個兒親眼瞧見,終歸效果更佳。
狗皇帝怎麼還沒走?
在被窩裡待一會兒無事,但時間一長,會又悶又熱,會喘不過氣。
先前是怕狗皇帝看出端倪,也是為了避開狗皇帝的視線乾擾,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將自己包裹在被窩裡,但沒想到狗皇帝遲遲未走,這就尷尬了。
唉!早知道那狗皇帝能杵著這麼久,就不將自己包裹成粽子。
唐晚算是領悟到,原來狗皇帝有偷窺的癖好,否則焉能待得如此久,她都蓋上被褥,將自己裹成了粽子,又沒什麼可看,還不見他走,不是有偷窺癖好是什麼。
德福瞧了一眼天色,再瞧一眼聖上。
再不走可就要遲了。
德福想提醒,但怕出聲,驚動被窩裡小祖宗,更怕自己掃了聖上的興致。
再等片刻,再提醒聖上。
不行了!
再憋下去,會缺氧。
裹成粽子的唐晚,就像是一條肥碩的蟲子,慢慢的、一寸寸的懦動起來,懦動時將新鮮空氣放進來,順帶散點熱氣出去。
德福正欲開口提醒聖上該走了,驚愕的捕捉到了聖上眼底那一閃而逝的笑意。
不是冷笑,更不是那種意味不明的笑,而是真心實意的愉悅的笑。
催促的話,直接卡在喉間,久久無言。
德福轉頭看向龍床上正在搞怪的小祖宗,眼神晦暗不明。
陸淵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德福匆匆趕上。
翡翠等人恭送的聲音還未宣泄出口,頭頂上方落下一道低沉淡漠的聲音。
“等會兒再灑掃。”
翡翠等一眾宮女那一聲應諾,在德福公公嚴厲的眼神下,咽回了肚子。
等聖上走後,一眾宮人跟著離開。
裹在被子裡的人,豎著耳朵聽著外麵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一把掀開被褥,大口喘著氣,“差點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