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發太過雜亂,怎麼梳洗都洗不開。唐晚看著那一頭雞窩一樣的頭發,洗是洗不乾淨的,這上麵不知道有多少細菌。
唐晚一做二不休,乾脆將它全部剪掉。
古時有這麼一句話‘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很多人自動認為古人不會剪頭發,否則視為大不敬,這個認知其實大錯特錯。說古人不修發,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普及出來的。
《左傳·僖公二十二年》有一段是這麼寫,“寡君之使婢子侍執巾櫛,以固子也。”
這裡的“櫛”,是一種理發器。
《貴耳集》中記述了:“鑷工為秦檜櫛發,事畢,秦檜現場給予鑷工五千錢作為報酬。”
這裡的“鑷工”,就是古時候對理發師的稱呼。
理發、修發,自古有之。說什麼古人不修發,不理發,簡直是扯淡。
將那黏成一坨,打成死結的頭發全部剃光,露出了光溜溜的腦袋,小臉一擦乾淨,唐晚都震驚了,小家夥好好看,顏值絕對沒話說,尤其是那雙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你,讓你忍不住就想多疼他一些。
“哎呦,我家的崽怎麼這麼俊呐。”唐晚摸著小光頭,眼中滿是笑意。
小狼孩嗷嗚叫著,似乎很享受她的摸頭殺。
唐晚開始著重清洗身子,胰子不知用了多少,都不起一點泡沫,可見小家夥有多臟。
第二桶水依舊黑如醬油。
“瞧瞧這水黑得像是醬油,以後就叫你小醬油好了。”
小狼孩的名字就在洗澡時,就這麼被定下。
“小醬油。”唐晚衝著他喊著。
小狼孩迷茫的看著她。
“你以後就叫小醬油,知道嗎?”唐晚一字一句的教他,“小、醬、油。”
小狼孩的聲帶裡竟然跟著發出了聲,“小、醬、油。”
嗓音雖沙啞,咬字不清晰,但還是能聽出說得就是‘小醬油’。
唐晚驚喜,“我們家的小醬油就是聰明,一學就會。”
她摸著他光溜溜的腦袋,讚美著。
小醬油跟著高興得嗷嗚叫著。
將他抱進第三桶水裡,可算是不那麼黑,搓乾淨身上的那些老泥垢,唐晚看到了他身體一道道傷痕,這些傷痕遍布全身,有些早已結疤,有些是新傷。
看著瘦瘦小小的身軀上的傷痕,每一道痕跡都是他努力在叢林裡存活下去的痕跡。她很難想象,他到底經曆了什麼,更無法想象這些傷痕是從何而來。
其中一道傷痕,三條長長的痕跡,一看就是被野獸的利爪劃過,疤痕極重。
唐晚心中沉甸甸的,很是心疼,“咱們小醬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嗷嗚。”小醬油親昵的用頭貼在她的手中,眼神裡竟有了一絲依賴。
小孩子很敏感,而野性的小醬油比普通的孩子更敏感,誰對他好,他能感受到。
將他洗乾淨,張家娘子拿著破布的衣裳過來。
“這是我家孩子穿過的,若不嫌棄,讓你弟弟穿著。”
唐晚看了一眼縫縫補補,布滿補丁的衣服,這種衣服放在現代就連乞丐都不會穿,但是在古代可不同。這些衣服即便破了,他們還可以補,還能留個下一個孩子穿,沒有孩子還可以用來納鞋子。
張家娘子能拿出來一套來,已是很大方。
唐晚自然不會嫌棄,連聲道謝,“謝謝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