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娘昨天我去家怎麼不早說,早知道我就不去參加勞什子詩會了。”
緊接著,馬車裡再出來一個人,是程昭。
程彎彎擦了擦手,笑著道:“你們兩個怎麼結伴來了?”
“大姨,二姨。”程昭走過來打了聲招呼,這才道,“湖州官學四月初一開課,我和沈兄今日得趕去湖州,三個月內大概都不會回來,特此來告彆。”
這事兒程彎彎是知道的,考上了秀才就可以去官學讀書,官學是官府組織開辦,非常權威,教的內容都是為科舉服務,在官學讀半年,對秋天的鄉試大有裨益。
她折身進了屋子,拎了兩個布袋子出來:“這裡頭是些瓜果蜜餞和肉乾,讀書累了就吃一些填填肚子,要是喜歡吃,寫信回來,我讓人給你們送過去。”
“謝謝乾娘!”沈正高興極了,接過來就吃了塊肉乾,“唔,真好吃!”
程圓圓有些局促,過了會才道:“你們在院子裡坐一會,我去灶房貼幾個肉餅子,帶著在路上吃。”
程昭剛想說不用了,程圓圓就風風火火進去忙活了。
“讓你大姨忙吧,不做點什麼也不安心。”程彎彎開口,“這會還早,你們去虞夫子那邊坐一會吧。”
程昭和沈正本來也是要去那邊道彆,二人將包袱放進馬車,前往虞家。
虞夫子一家人住在學堂邊上,這是村裡專門為夫子修建的住處,三個房間,一家人住剛剛好。
“去了官學,就好好讀書。”虞夫子叮囑道,“子玨,你性子太張揚,學會收斂鋒芒,一定要沉下心做學問。子瑜,你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清淡,一副對什麼都不放在眼底的樣子,再加上你是案首,很容易被一些心胸狹窄的人盯上。”
沈正沒忍住問道:“老師當年就是因為太優秀,不屑與讀書人為伍,所以才……”
“咳咳!”
程昭咳嗽起來,拉了沈正一把,這件事是老師的心頭傷疤,最好不要提……
“此事沒什麼不能說。”虞夫子看向遠處的竹林,“當年的我十五歲成為舉人,風光無限,渾身傲氣,周邊一切都不放在眼底,被人嫉妒,遭人暗算。在那些心胸狹窄的人眼中,不管你有沒有傲氣,隻要你優秀,那麼,就是他們的眼中釘。文人聯合起來,口誅筆伐,堪比千萬大軍,我敵不過,你們二人也敵不過……”
“所以,記住為師的話,要低調不能張揚,要合群不能孤傲,當你融進文人的大染缸時,才能真正的收斂自己身上的光芒。”虞夫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為師能教你們的也隻有這麼多了,去吧。”
“謹記老師教誨!”
程昭和沈正同時彎腰拱手,將每個字都記在了心裡。
虞夫子站在門口,看著沈家的馬車緩緩走遠,轉頭看到了屋後的豬圈門口,他兒子虞瞻和穗孺人的小兒子趙景思一起坐在那裡看書寫字。
自從府試回來之後,小瞻每日都會在豬圈門口擺放桌椅看書,後來景思也有樣學樣。
“我們兒子很優秀不是嗎?”陸映雪走到他邊上,眼中微微濕潤,“下次考試的時候,若是被人安排到廁號,就再也不用怕了。”
她站這麼遠,都聞得到豬圈裡的臭味,真不知兒子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虞夫子歎了一口氣:“是我耽誤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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