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歪如實說道:“那天早上劉明等人走後,營地剩下我們四個人,蒼雲峰好心幫忙給車加油,但他卻不知道其中有幾桶裡麵裝的是水,如果把水加到油箱裡麵意味著什麼,你們都清楚,當時我一眼沒留意蒼雲峰已經開始加油了,我本能反應踹開了蒼雲峰,蒼雲峰發現油管裡麵抽出來的是水之後,他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當時魯寶和另外一個兄弟衝上去就和蒼雲峰打在一起了,但他們倆根本不是蒼雲峰的對手,分分鐘就就被撂倒在地了,我沒辦法才掏出手槍嚇唬他。”
“你的槍是哪來的?”
“很多年前買的,那時候國家對槍支管控還沒有現在這麼嚴格,也不是什麼好槍,就是五四式手槍,這些年都沒開過幾槍,常年跑這種荒郊野外的,就把槍放在車上防身了,當時我開了一槍,但是沒有打蒼雲峰,就是嚇唬他讓他不要亂動,魯寶和另外一個哥們快速收拾營地,臨走的時候把蒼雲峰身上的全部東西都拿走了,當時我們也沒想殺他,就是覺得他很厲害,於是我們就拿走了他所有的裝備,看他能不能活著出來。”
副所長都被這話氣笑了,他看著老歪問道:“這還是你們的一次考驗唄,說的真好聽。”
老歪沒反駁,繼續說道:“我們到了劉廣才屍體的發現地,魯寶偷偷的把蒼雲峰身上帶的求生刀丟在了一邊,讓劉明發現,然後就有了後麵的故事。”
“背包呢?蒼雲峰的背包為什麼會被埋在路邊?”
老歪解釋道:“完全是疏忽大意了,當時拿走了蒼雲峰的背包後,魯寶就把手持gps、衛星電話、手機還有蒼雲峰的戶外手表都給砸爛了,想著找個地方丟掉,但這一路都沒找到機會,劉明那幾個人很難纏,最後眼看著都要回雙湖縣了,沒辦法,我就讓魯寶當尾車,故意脫離隊伍把蒼雲峰的背包處理掉,沒成想還是被你們發現了。”
副所長問道:“自始至終,宋老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老歪回答道:“宋老就是一個財大氣粗的老板,他進入無人區想看看李聰明的衣冠塚,找到那張地圖,第一次是被荒野俱樂部的人帶進來的,卻沒想到被劉廣才給偷了地圖偷走。第二次他乾脆不進去了,安排劉明盯著我和蒼雲峰,主要要是盯著我,說白了,宋老還是不信任我。”
“他和殺人有沒有關係?”
“宋老隻說不讓我帶劉廣才出來,讓劉廣才自生自滅,畢竟是劉廣才自己跑的,與他無關。”
經過長達三個多小時的審訊,基本上了解的差不多了,陪著副所長一起審訊的警察對副所長說道:“都對上了,所有的線都理清了,和蒼雲峰說的基本吻合。”
“蒼雲峰?”老歪驚訝的問道:“你們不是說蒼雲峰死了麼?”
副所長起身說道:“如果他死了,我們怎麼知道你有槍的?”說完之後,對身邊的另外一個警察說道:“這些都記錄好,明天再重新審一下魯寶,另外開著陸巡的那個司機也彆放過,重新審一遍,案子最基本破了。”
老歪頓時就傻眼了,他顫抖著問道:“你們的意思是……蒼雲峰……他……他沒有死……這……這怎麼可能?他什麼裝備都沒有,在羌塘竟然活了這麼多天?你們一定是開玩笑,搞錯了吧。”
副所長深深的吸了口氣,對老歪說道:“彆說你不信,就連我們親眼看到的都不相信,一個人可以不帶任何裝備在羌塘活五天,而且發現他的時候,他還不是那種垂死掙紮虛弱的不得了,即便是我們沒發現他,他自己也能平安無事的走出羌塘,這說出去誰信啊?可事實就是這樣。”
老歪張大了嘴巴,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副所長對身邊的警察說道:“這幾天大家辛苦了,今天就到這吧,回去好好補一覺,順利的話明天可以寫結案總結了。”
酒店房間內,蒼雲峰在黎明前醒來,腦海中想的全都是黑背,他以前從未對一條狗有過這麼執著的感情,但是經過這一次離彆之後,蒼雲峰總覺得自己生命中有什麼被抽空了,拿起床頭櫃上的煙,在黑暗中點燃大口的抽著,回憶惡毒的奔跑在荒原之上,揮之不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陳磊的老婆蘇虹催的特彆急,逼陳磊儘快回去,彆看陳磊是個漢子,但超級怕蘇虹,開玩笑的時候陳磊還不認可這種說法,他說這是恩愛的表現,天亮後陳磊就要回拉薩搭乘航班回昆明。
溪玥見次出來的主要任務都完成了,就安排陳磊、大山、老唐、小胖等人開著兩個車先回拉薩了,順便把租來的車還回去,她自己留下陪蒼雲峰處理這邊的事。
宋老得知蒼雲峰回來後親自過來道歉,這老人道歉的時候極其誠懇,還兌現了承諾,問溪玥這次救援總開銷是多少錢,全部算在她的頭上。
溪玥一點都沒客氣,對宋老說道:“這次我們九隊的人往返機票就是七八萬塊錢,再加上租車、誤工等等,怎麼也要超過十萬了。”
宋老當即拿出手機對溪玥說道:“您給我個卡號,我現在就把錢轉給您,這次真的是給你們添麻煩了,抱歉。”
溪玥剛剛把卡號發過去,宋老就打了15萬過來,客客氣氣的對溪玥說道:“不管怎麼說,這一次的確是我做錯了,我沒想到在羌塘裡麵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好在雲峰個人身體素質強悍,沒有發生意外,感謝你們的辛勤付出,感謝。”
蒼雲峰見宋老說的這麼客氣,而且給了錢,他也沒有繼續追究宋老的責任,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何況宋老也的確沒有直接做什麼對不起蒼雲峰的事,全都是老歪搗的鬼。
事情理清楚之後,彼此也就放下了心裡的芥蒂。
當天中午,又對老歪、魯寶和全隊的人多了審訊,至於結果怎麼樣,那也不是當時就能出的,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老歪和魯寶徹底涼涼了,一個是殺人一個是非法持槍,判起來都不可能太輕。
蒼雲峰還惦記著家裡的妹妹,家裡派出所的民警也一直在聯係蒼雲峰,在蒼雲峰失蹤的這幾天,他們也的確是著急了,雖說吳老太跳樓和蒼雲峰不大,但在跳樓之前有過爭吵,吳老太的兒子羅源認定這事就是蒼雲峰的全責,原本要回上海的羅源沒辦法回去了,在昆明當地找了個律師,揚言要把蒼雲峰告到破產。
為了能取得優勢,在蒼雲峰“失蹤”的這些天,羅源已經把廣場舞大媽們都買通了,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蒼雲峰回去呢。
另一邊,黃老二被砍毀容這件事至今都沒查到一點線索,凶手就好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一樣,嫌疑最大的蒼雲峰在那天晚上竟然“沒離開過公司”,這讓黃老二也很不理解,雖然黃老二最懷疑的人還是蒼雲峰,但警察都說蒼雲峰沒離開公司,他也就沒辦法了,又調查其他仇家,甚至把昆明其他幾個開娛樂場所的老板都懷疑個便,畢竟同行是冤家嘛。
吃過午飯,蒼雲峰來到派出所去“探望”老歪,所長也算給蒼雲峰個方便,讓老歪和蒼雲峰一對一的在審訊室內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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