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蘄縣,大澤鄉。
連日暴雨,導致道路泥濘難行。
一支戍守邊疆的隊伍,阻攔在了大澤鄉,難以繼續行進。
於是,他們隻能夠在大澤鄉安營紮寨,靜靜等待著暴雨結束。
在這樣的天氣之中,甚至生火做飯都很困難。
但是隨行的秦吏,據說是來自大秦帝國皇家理工學院的高材生,名為劉博。
他從包裹裡拿出來了許多生石灰分給大家,將炒麵放在鐵盒之中加熱,便能吃上熱食了。
甚至在這飯食裡麵,每人還有一塊肥膩膩的豬肉片,讓人感到十分滿足。
名為劉博的秦吏,也與之前那些整日裡板著臉,隻知道嚴刑峻法的秦吏差彆很大。
他似乎很是健談,甚至與這些剛剛在楚地征發的戍卒一起吃飯,還聊得十分投機。
但是,這一幕落在陳勝眼中,卻讓他臉色愈發的陰沉。
他明明叫做陳勝,但因為聖火喵喵教的通緝,不得已化名陳聲,這才苟且偷生。
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何鹹陽侯秦風,要跟自己一個小人物過不去?
天羅地網一般的追殺啊!自己老家一個村子的人,一夜之間全都不見了。
不知道是被關押到了什麼地方,還是直接全都被斬殺。
若不是自己有勇有謀,十分淡定的改名換姓的從軍,恐怕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秦法在東方六國的根基太淺。
戶籍製度,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因此,這麼多年過去了,陳勝依舊活的好好的。
但是,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再過下去了!
而另一名屯長吳廣作為陳勝的好哥們,自然是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
於是,便連忙用胳膊肘懟了懟他,提醒道:
“兄弟,你這麼看著那秦吏作甚?大逆不道呀!”
陳勝收回眼神,埋頭用力扒拉兩口炒麵,再喝一口溫熱的湯水漱漱口,並沒有回答。
反而是壓低嗓音,問道:
“老哥,你最近是否聽到了關於始皇帝的風聲?”
吳廣頓時大驚,他左右看看,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緊張的小聲道:
“這句話可不敢亂說啊!”
陳勝不由皺緊眉頭,不耐煩道:
“大丈夫,怎能做如此小女兒態?”
吳廣聞言,陷入了沉默。
過了良久,他四處瞅瞅,眼見沒人,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怎麼沒聽說?早就在這天下傳遍了!
聽說鹹陽侯與始皇帝因愛生恨,反目成仇。
鹹陽侯毒殺始皇帝後,被斬殺!
如今大秦的兩大支柱,竟是同歸於儘?”
陳勝不由冷笑連連:
“這種話,也就騙騙那些庶民了。”
吳廣頓時來了興趣,催促道:
“此話怎講呀?兄弟,你彆說話說一半呀!聽著忒難受!”
陳勝沉吟半晌,緩緩說道:
“若是鹹陽侯真的毒殺始皇帝,那麼這樣的消息,根本不會放出來!
鹹陽侯是何等的英雄人物?
他行事果決狠辣,根本不可能讓人放出消息來。
所以說.......是有心人故意放出來的!
那人想要天下大亂,想要渾水摸魚!”
“啊!”
吳廣頓時啞然失聲,說實話,他確實沒有往這方麵想。
不愧是能夠說出“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的陳勝兄弟啊!
果然是有見識的!
吳廣想了想,不由冒出一身冷汗,緊張道:
“兄弟,你的意思是,也想要摻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