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讓他在意的,並不是被時祁倒打一耙,而是他說的,他不配做時姝的朋友,想想自己的過往以及自己身上沒洗掉的汙點。
現在的他,似乎真的不配和任何人做朋友。
這樣想著,他眸底隱隱浮現出一抹黯然,神情不自覺緊繃,抿唇不語。
“不說話是被我說中了?”他這反應,看在時祁眼中,更像是被說中了心中肮臟想法的心虛,當即冷笑了聲,又對時姝。
“小姝你看,他心虛了,說明他接近你……”
“哪有那麼嚴重?相安無事?”被沈悸拉到身後護著的時姝越聽時祁的話,心裡就越失望。
本不想和他爭辯這些已經過去了的事的,可沒想到時祁說了她還不算,還開始說上了沈悸,這可不行,絕對不行。
沈悸有多沒安全感,又有多敏感她是知道的。
她這才剛將人哄好,可不能因為時祁幾句話,又將還處在不穩情緒的人給刺激到。
感覺到沈悸的情緒已經隱隱有些低落了,又見時祁還想說點什麼,當即打斷了他,“祁少真以為,我和那些人真的是相安無事麼?”
時祁一愣,“難道不是麼?每次我在時,宴會上的人,沒有人對你的態度都挺好的。”
“那是因為你在,他們不敢。”時姝站到沈悸身邊,看著時祁,出於真心的反問一句,“難道祁少真的以為,在那麼一個圈子裡。”
“會有人看得起,又能給一個被接回家後,卻不被家人待見的真千金尊重?”
會有嗎?時祁被問得一愣,不禁在心裡問自己。
隨即就沉默了下來。
他很想堅定的和時姝說有,可真實的答案卻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吧。”見他沉默了下來,完全沒了剛才咄咄逼人的模樣,時姝自嘲一笑,“其實你也是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的。”
“所以你說,一個被所有人看不起,又不被尊重的真千金,在那樣的場合,會不會被人嘲笑?”
答案是肯定會的,時祁越發沉默了下來。
這些他一個做哥哥本該不用提醒,也應該想到的,可他竟然要時姝本人提醒才想到。
心中不禁被自責和氣餒占滿。
“抱歉。”他有些低落道歉,“是二哥的疏忽,你以前一直不說,我還以為……”
“沒有不說。”時姝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平淡的敘述,“我以前和你們說過的,隻是那時你們忙著給時芊過生日,對我說的話毫不在意。”
“還對我說,隻是小孩子玩鬨,讓我不要放在心上,更不要和人起衝突,說鬨起來,會毀了時芊的生日宴,讓我乖一點。”
從那以後,她就知道和他們說沒用,也就一直沒說。
說起來最後會去學跆拳道的原因,除了想收拾顧亦書,這還是其中一個。
效果也立竿見影,後來那些當她麵諷刺她的人,都被她收拾了一頓後就老實了,雖然隻是從當麵戳她的心轉到背地裡。
雖然她也因此被其他人告到時家人那裡,被時家人責罵了很久,還被認為是個有暴力傾向的孩子。
時祁一怔。
經過提醒,他想起來了,好像在一次時芊生日宴中,時姝是同他們說過,有人欺負她的。
隻不過當時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讓時芊的生日宴能更完美,怎麼能讓時芊更開心上了。
也不覺得時姝身為時家的千金,會有什麼人敢欺負她,給她委屈受,後來時姝也再沒說過這事,他們也就默認是沒有這回事。
一想起當時時姝聽了他們的話,心裡會有多委屈多難過,又會有多失望,才會在之後被人欺負嘲笑再也不告訴彆人。
隻自己獨自忍受下來的畫麵。
時祁就覺胸口一陣陣堵得慌,心中一陣懊悔,負罪感也緊隨而來,讓他在這一瞬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時姝。
“對不起……”他說,除了道歉,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不用給我道歉。”時姝沒給他道歉的機會,聲音冷淡的打斷了他,“我說這些並不是想要你們的道歉,隻是我想告訴你。”
“我朋友沒有挑撥離間,他對我與你們的事一無所知。”
“另外不是他接近的我,是我接近的他。”
“說個難聽的,不說我身上沒什麼有利可圖的地方,就算有,我也不介意,並且不會後悔有他這麼一個朋友。”
“既然你以前一直都不曾怎麼關心我,那麼現在就彆來表現出一副將我放在心上關心的樣子,連我交什麼朋友都要插手。”
“那會讓我覺得很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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