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郎揮手讓隊伍趕緊走。
等隊伍走了一會兒,幾個人才放開鉗住的一家四口,往前追去。
一家四口在後麵罵,什麼難聽罵什麼,臟話都沒法聽。
謝湛捂住顧玖的耳朵,“不要聽,會汙了耳朵。”
謝五郎剛追上來,一看不行啊,我純潔的小妹妹怎麼能聽這麼汙糟的話?
彎腰就在地上找起來。
謝三又十分有眼色的遞過去一塊小石頭,“五叔,你想找這個吧?”
謝五郎大笑,摸摸謝三有的腦袋,“你這壞小子!”
拿過小石頭,瞄準後麵那漢子,就使勁扔過去,正好打在男人的嘴巴上。
那男人嘴巴頓時破了,一隻手捂著,嗚嗚嗚嗚起來。
“再罵試試,看小爺不把你們一家子的牙齒都打掉!”謝五郎威脅道。
那家子登時都閉了嘴,敢怒不敢言的瞪著謝五郎。
這段小插曲讓大家都驚醒起來,往涇州的一路上,肯定會有很多逃荒者。
有被迫背井離鄉的善良百姓,也肯定有潑皮無賴。
鄉民淳樸是真,窮山惡水出刁民也不是說說而已。雖然自相矛盾,但兩者也和諧共生。
居虎偃決堤時正逢青黃不接,家家都沒有什麼餘糧,就算是買,沒餘錢也買不到多少,這會兒應該也吃的差不多了。
沒東西吃最容易生亂子,饑餓之下,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萬一再遇到大胡村那樣的一夥人,直接糾集人手來搶劫,可不就要生亂子了。
謹慎起見,還是把糧食都放到車子的最底下,在上麵堆上被褥和鍋碗瓢盆這些東西。
還要隨時準備好武器,萬一遇上來搶劫的,也能應對。
過了河陽縣,路上的流民眼看著就更多起來。
按說,槐樹村人從仙居山穿老林子而過,是繞了遠路,用的時間也長。這會兒,流民應該早已經往各地去逃荒了,路上不可能還有滯留這麼多,但一路行來,所遇到的流民一點不少。
打聽之下,才知道,距離居虎偃遠些的百姓,早已經先一步往東逃荒去了。
他們路上遇到的這些,全是困在孔山山脈上的人,還有部分豐樂縣的疙瘩山上的人。
位於下遊的豐樂縣,境內河道本來就淤塞,洪水中夾雜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更是把各處排泄口都堵的差不多,這樣洪水就遲遲不能下去。
洪水退下後,道路衝毀,大量房屋倒塌,衝下去的雜物,加上到處泥濘,以致被困的百姓寸步難行。
直到到十幾天前,連日晴天,把地麵上的泥濘曬乾,百姓才得已下山,陸陸續續去各地逃荒。
謝三郎跟人打聽大石窪村的人的去向,得知他們果然也是一路往東,要往涇州城討生活,算著行程,也隻比他們早了兩天。
孫氏就放下心來,這樣等他們到了涇州城,就能和父母團聚了。
這日,過了河陽縣城已經有兩日路程時,距離官道約莫裡許的地方,樹木掩映下,隱約能看到一座村莊。
槐樹村的人們帶的水都差不多要用完,就決定去那個村子討點淨水。
但是等眾人拉著車子,走到跟前時,卻發現村子格外安靜,各家各戶關門閉戶,沒有一個在外玩耍的孩童。
眾人麵麵相覷,難道村子裡沒人?
但不遠處人家房簷上分明冒著煙火,還不時有雞鳴狗吠之聲傳來。
謝大郎皺起眉頭,讓謝五郎去最近的人家敲門。
敲了半天,也沒見有人開門,謝五郎都以為這家沒人時,裡麵突然傳來罵罵咧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