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到梧州,怎麼也有三百多裡,你們出京辦事,是怎麼瞞住彆人的?”
鄭九榮道:“當日是抽調輪休的兄弟,大家換了便裝,依次出城,然後奔襲一天一夜也就夠了。”
“你們那麼多人,就不怕其中有人泄密?”
“成統領每人都給了銀子,還能從沈家撈一筆,他們都參與殺人了,誰說出去都逃不了罪責,沒人敢說。成統領說,沈相辭官了,就是糟老頭子一個,死就死了,跟廣陵縣令打好招呼,死了也沒人知道。”
陳玄原本跪下後,宣平帝沒有叫起,隻好跪著,這會兒聽鄭九榮招出這些,也跟著嚇趴下了。
成嶺在他眼皮下調兵去梧州殺人,他居然一無所知。僅玩忽職守一項,他這他將軍一職就做到頭了。
黃公公則頭問吳東虎,“吳校尉,你怎麼說?”
吳東虎渾身戰栗,“鄭,鄭,九榮今日喝,喝多了點,胡言亂語……”
“夠了!”宣平帝一聲怒喝,戳指道:“還敢狡辯!”
忍忍氣,扭頭看向刑部尚書張大人,“張卿,這兩人你刑部好好審審,看看還做過什麼惡事,完了該打打,該殺殺!”
又指著成峰,厲聲道:“成峰,你還有什麼話說?”
“通通通通”,又是一陣登聞鼓響,打斷了宣平帝的話。
宣平帝望著宮門的方向,臉色難看至極。
大臣們也望著宮門的方向,一時間太極殿裡一片安靜。
而此刻的宮門外,不遠不近的站了很多人。
今日到現在,已經是第三通登聞鼓響了,心思敏銳的人,已經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
住在附近的人家都是權貴,對這些尤為敏感。
皇城忙於公事的小官和吏員,也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不約而同來到宮門邊,想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此刻的登聞鼓前,正有一人雙手各拿一隻鼓槌,奮力敲著鼓。他頭發花白,但身材十分壯碩,袖子高挽著,露出來的小臂虯勁結實。
登聞鼓在他的敲擊之下,發出的響聲格外的沉悶。
他身旁,還站著一名五十歲上下的漢子,鬢發帶點斑白,雖然上了點年紀,但看起來還有種剽悍之氣。
沒一會兒,有殿前侍衛出來帶人。
敲鼓的漢子和身旁的人,一起側過身,跟著殿前侍衛往宮城大門走去。
這一側身,那邊看熱鬨的人中,有位老者就咦了一聲。
旁邊的同伴問他:“怎麼了,那人劉老認識?”
被稱為劉老的人思考了片刻,低聲道:“出大事了,可真要出大事了。”
同伴抓耳撓腮,“到底出了什麼事了,那人是誰?”
劉老小聲道:“走在後麵那位,像是二十來年前神策右軍大將軍,光烈皇後的兄長,先太子的親舅舅。”
同伴嚇了一大跳,趕緊左右看看,放低聲音道:“真的,您老沒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