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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問的其實挺隨性的。
她對達克是否有約，並無在意。
雙方相處得雖然愉快，但還沒有到需要在意這些的程度。
達克如此優秀，若聖誕舞會上無人相邀，反而奇怪。
恐怕為了完成與她的承諾，推掉了數不清的邀約吧？
潘多拉隻是稍微一猜就能猜到。
但有些人，有些事，卻是推脫不掉的。
就比如那個總是掛在達克身邊的狄安娜。
想來這下半場的舞會，他還要去應付那個粘人的小妖精。
真是可憐呢。
……
而達克麵對著潘多拉學姐的疑問，倒並未隱瞞：“是的，我等會兒還得和狄安娜跳一場。”
這顯然是一個加分項。
女人對於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對自己撒謊一事，即便雙方關係並不深入，但也會特彆在意。
潘多拉學姐莞爾道：“那就回去吧，我其實有些冷了。”
她身上的裙裝並非保溫款，一旦停下來便會覺得冷。
隻是先前聊得投機，一時沒去在意。
達克不禁露出一絲歉意：“是我疏忽了。”
潘多拉抬起手，似想要點向他的額頭，但半途停住了，她頷首道：“彆說的好像你在照顧我一樣。我可是學姐。”
“好吧，學姐。”
達克將手臂抬起，空出臂彎。
潘多拉便順勢插入，挽著他的手臂準備下樓。
……
等他們返回到禮堂裡，裡麵起碼少了三分之一的人。
這裡麵倒並非全是情侶。
有些人受不了舞會的氣氛便會想出去走走，然後往往會在不經意間吃到狗糧，一不小心還會噎住。
還有些人則是會趁著氛圍將喜歡的人約出去告白。
成了，大概就不會回來了。
沒成，恐怕更回不來了。
禮堂外的靜謐之處便像是張開巨口的惡魔，將學生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吞噬消化。
但如果你覺得禮堂內便能安生的話，那顯然是大錯特錯的！
在裡麵，狗糧隻會更多！
……
舞會的上半場是九點到十點。
下半場則是十一點到十二點。
而在上下兩場之間的一個小時，便比較隨意了。
如果喜歡的話，也能獨自一人走上舞台，跳跳踢踏舞什麼的。
當然更多的人，會在台下找個角落，一邊吃吃喝喝，一邊笑著交談。
但也有心神不定的，無法從中找到樂趣。
維特·高德便是其中之一、
他和羅伯特在桌子上擺上了魔導棋，旁邊還有幾個同學在圍觀。
但維特在下棋的途中，卻頻頻失誤，他總是會在門口有動靜的時候分神，顯然心思完全不在魔導棋上。
羅伯特感受到維特的棋力直線下降，對於這位不認真對待魔導棋的摯友感到很是失望。
當維特再一次犯了一個極其低劣的錯誤之後，羅伯特終於忍不住指責道：“魔導棋是有靈魂的，如果心不在這裡，就不要下了！”
維特還是第一次被羅伯特指責，不禁感到些許尷尬。
他縮回手，歎息道：“我想靜靜。”
羅伯特搖搖頭：“彆那麼慌，維特。他們之間可是相差三個年級！”
維特一時之間很想附和他，但一想到自己也是“相差三個年級”的那一份子，不由得又啞口了。
人生第一次的聖誕節舞會，就在患得患失之中度過了大半。
直到下半場的舞會將要開始，維特才終於看到潘多拉學姐和達克從正門口走了進來。
兩人遵循禮儀挽著手。
達克一席黑色，潘多拉一席白色，竟是異常的搭調。
但維特的視線注意到了兩人的身高差距上，這讓他略有心安。
他不止一次的聽說過，女生不會喜歡比自己矮的男生。
潘多拉學姐和達克的關係，或許和自己想的略有不同？
“就和羅伯特說的那樣，我不該一直往壞處想。”
維特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過來。
隨後他便看到達克和潘多拉找上了狄安娜和蘿絲。
……
潘多拉大大方方的在蘿絲的另一邊坐下。
而達克則是坐到了狄安娜的另一邊。
四個人排排坐。
狄安娜看到達克回來之後便露出喜色。
蘿絲則是因為潘多拉的坐下而顯出了拘謹。
潘多拉主動伸手道：“你好，我是潘多拉·多拉貢，魔導院，四年級。”
蘿絲連忙握住她的手，也自我介紹道：“蘿絲·芙洛蒂，貴族院，一年級。”
狄安娜不甘示弱的湊過去：“還有我，狄安娜·格瑞特拜爾，貴族院，一年級！”
於是三人便認識了。
從這副畫麵中很難想象，潘多拉曾經會是多麼的孤僻與不合群。
三年的光陰，她成長得太多。
這既是多虧了貝拉女士的照料，也是圖書管理員的工作賦予了她與人接觸的機會。
現在的她。
隻是平時不願與人多聊，實際已經變得非常健談。
因而隻是幾句之後，她和兩個小女生便是聊到了一塊兒。
狄安娜是自來熟的性子，沒一會兒便忘記了隔閡，將憋了很久的問題問了出來：“學姐，你們剛剛去哪了？”
潘多拉知道她問的是自己和達克的行蹤，便道：“先在外麵坐了會兒，再到三樓能看到橋的那邊站了會兒。”
狄安娜：“就這樣嗎？”
潘多拉露出溫和的笑容；“不然呢？”
狄安娜：“沒有，沒有不然！”
蘿絲被夾在中間，額頭掛上了三條線。
很快。
十一點到了。
下半場的舞會在突然激蕩的琴聲之中開啟。
狄安娜興奮的跳了起來：“接下來是狄安娜的回合！”
剛才一直在旁傾聽的達克，此時也是緩緩站了起來。
他對於狄安娜的活力滿滿感到些許無奈。
事實上他已經有些倦了。
不過他仍是讓狄安娜挽上了自己的胳膊，而後向著舞台走去。
等待這一刻的學生們並不少。
幾乎是同一刻，成雙成對的學生們都是登上了舞台。
狄安娜的興奮溢於言表。
她能感覺到這一次的氣氛和萬聖節的那時不同。
因為上半場和下半場的隔開，也減少了“接盤”的感覺。
似乎是受到氣氛的影響，她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抓住達克手掌的手有些顫抖。
她緊張了！
……
這意味著，她比萬聖節的時候，對於與達克共舞一事，變的更加在意！
有時候朝夕相處會讓人逐漸膩味。
但有時候，同樣的朝夕相處反而會讓人隨著了解的加深而逐漸入迷。
狄安娜顯然是屬於後者。
她那懵懂的小心思顯而易見。
提起精神的達克儘量引導著她踩在正確的舞步上，但她腳下的細高跟成了阻礙。
之後，達克便乾脆不去在意舞步，而是隨著狄安娜的節奏慢慢的，慢慢的轉著圈。
狄安娜是跳脫的性子，但跳起舞來卻是慢悠悠的。
如水的時光從身邊悄悄的溜走。
兩人在緩慢而悠然的舞步中漸漸有了些感覺。
一曲之後，便又是一曲。
一直到三曲之後，狄安娜的舞步已經嚴重變形，她的細高跟看起來隨時都能折斷。
達克便引導著她向台下走去。
將舞台交給了更加需要的人。
走下舞台的狄安娜逐漸回過神來，她的眼中除了興奮之後，還有著無窮的回味。
今晚的聖誕舞會，一定會在她的記憶裡留下最重要的一筆。
……
兩人返回到了之前的座位上。
狄安娜一臉滿足的和蘿絲玩起了蹭蹭。
達克的目光越過她們，和潘多拉學姐進行了連線，並從中看出來“辛苦了”三個字。
其實沒那麼辛苦。
如果狄安娜能夠把高跟鞋換了的話，他或許會沉浸在那種感受時光流逝的緩慢舞步之中。
真是彆有一番意境。
……
這次坐下之後，達克原以為自己能夠休息很久。
卻不曾想沒有過久便看到了另一個女生在向這邊走來。
那是艾瑪。
她低著頭，嘴唇快速蠕動。
如果靠的近了的話，應該能夠聽到抱怨聲。
“好不容易化好的妝，如果不用豈不是虧了？”
“就一次，如果被拒絕了就沒有下一次了！”
她扭扭捏捏的，一點也沒了平時的乾淨爽利。
潘多拉瞟了達克一眼：“你的生意又來了。”
達克撓了撓頭。
這又是一場不得不跳的舞。
……
“不要誤會，我隻是想要試試在聖誕舞會上跳舞的感覺，又找不到合適的舞伴……”
艾瑪嘟囔著嘴說道。
達克淺笑著迎合著：“好的女士，能有幸被你挑中，是我的榮幸。”
隨後兩人便是同時登上了舞台。
沒有天鵝公主和人類王子的下半場舞會，總給人感覺缺了些什麼。
但這並不妨礙學生們沉浸其中。
艾瑪的舞步非常的標準，標準的仿佛模板。
達克便順著她的意思跳完了一曲。
一曲終焉，艾瑪心中遊移，既想再跳一次，又不想過於麻煩對方。
就當她因此而思考時，達克卻已經走下了舞台。
……
下半場的舞會轉眼進入了尾聲。
艾瑪在下台後，似乎壓在心底的一塊大石突然就沒了。
她沒有回到騎士院的人群中，而是順勢在達克的另一邊坐下。
十二點的鐘聲便在幾人的閒聊之中悄然而來，又悄然而去。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