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都已經睜開雙目,並且大多數都在看著這邊,心中有些訝異。
“這麼說來,我是倒數第二個開啟【真理之眼】的。”
“雖說開啟快慢並無好壞之分,但給人的感覺總歸不同。”
達克搖搖頭,靜靜的等待著尤朵拉的進展。
像這樣能夠毫無顧慮的觀察尤朵拉麵龐的機會其實不多。
尤朵拉今年才十二歲,和一年級生是一個年齡。
她的五官還未脫離稚氣,生得嬌小而可愛,依然留著粉紅色的娃娃頭。
在不說話的時候,她就像是一個粉雕玉琢的洋娃娃,讓人忍不住想要揉扁搓圓。
如果不是她總表現出恨不得將整個身子都貼過來的感覺,達克會更樂意與她相處。
“嗯?”
正當他靜靜思索時,尤朵拉的眼睫毛微微顫了顫。
他感覺到了氣息的不同。
“要來了嗎?”
他立刻提起精神,仔細觀察。
由於是倒數第二個開啟【真理之眼】的人,他還沒有看過具體的開眼過程,如今正好彌補。
卡澤爾教授此時也已經站在了尤朵拉的身邊。
學生們的視線完全聚焦了過來。
在自身並不知曉的情況下,尤朵拉站在了舞台中心。
她的麵龐之上,似乎有著星芒閃爍。
在【真理之儀】的魔導卡上。
在微型法陣之上。
黃金門依舊在順時針旋轉。
從中射出的光映照在了尤朵拉的眉心之中,呈現出金色眼睛的幻影。
……
“尤朵拉·恩維,是【星辰之眼】的擁有者。”
卡澤爾教授輕輕抖了抖手中的魔杖。
【星辰之眼】和【真理之眼】,會發生什麼樣的化學反應?
……
金色眼睛的幻影並未向左右移動。
尤朵拉的【真理之眼】順利的開在了眉心之間。
初看之下,除了【真理之眼】中散發出的光似乎更為明亮一些,便沒有太過明顯的跡象。
這讓她的開眼過程顯得很平凡。
相比其最後一個收尾的次序,甚至讓一些人感到略微失望。
但這些人隨便後發現,身邊人的眼神正逐漸變得凝重!
更多的人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那枚似乎僅僅更亮一些的【真理之眼】,吸引著人的視線,讓人忍不住聚攏目光。
目光穿透其中,便仿佛看見了漫天星辰!
“嗚……”
尤朵拉突然發出一聲壓抑的叫聲。
然後緊閉著的雙目驟然瞪大,眼眸之中竟是泛起了如夜空一般的色澤。
漆黑塗滿眼眶,星辰閃爍其間。
而其眉心之中的【真理之眼】也劇烈閃動起來。
那正在淡去的金色絲線,忽然之間變得更加明亮。
尤朵拉的雙目失焦,似在凝視虛空。
她張開雙唇,粉紅色的唇瓣忽然劇烈抖動,似乎在說些什麼,但卻壓抑在喉頭,並未說出。
……
“這是怎麼了?”
頭一次見到這一場景的學生們不禁皺眉思索。
而曾經見過的學生們卻眉頭更深。
卡澤爾教授雙目凝重。
達克看著尤朵拉的模樣,想要阻止,但一想起米蒂亞教授曾經在課堂之中說過的話,便又隻能焦躁等待。
尤朵拉,觸發了【天啟】!
……
【真理之眼】與占星術,是絕佳的搭配。
占卜師們對此有過研究,若能開啟【真理之眼】,在使用占星術觀測星辰的時候,能夠獲得更加準確的啟示。
而占卜師們,便能從中解讀出更正確的結論。
但與此同時。
【真理之眼】也會帶來一些無法論證好壞的效果。
就比如,更容易觸發【天啟】!
所謂的【天啟】,便是一種突發的,並不受到主觀意誌控製的特殊占卜。
與真正占卜不同的是,【天啟】並不以占卜師本身的能力為基礎。
它往往能讓占卜師看到自己看不到的東西,做出影響世代的預言。
但【天啟】是可遇不可求的。
多少占卜師窮其一生,都想進行一次天啟而不得。
而開啟了【真理之眼】,便能讓占卜師們更容易獲得【天啟】。
然而像這種不可控製的占卜卻並非完全是好事。
因為就算是【天啟】,也需要支付代價。
如果一個占卜師的代價非常嚴重,那麼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天啟】,就會成為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都有可能要他的命。
……
尤朵拉天生擁有【星辰之眼】,原本就因受到命運的額外眷顧而更容易觸發【天啟】。
如今有了這【真理之眼】,將會變得更加容易觸發【天啟】!
這對“預言”來說是一件好事。
但對“預言家”本身來說卻不儘如是。
尤朵拉的占卜需要支付的是名為【死兆星】的代價。
所謂的【死兆星】,便是喻示著死亡的不吉之星。
需要支付這種代價的預言家,每一次的占卜,身上的某個部位便會多出一枚【死兆星】。
【死兆星】的數量越多,便越接近死亡。
最可怕的是,就連預言家本人也無法知道【死兆星】的極限數量是多少。
可能是一枚,也可能是兩枚……
這便使得【死兆星】的預言家,每一次真正的占卜都是一次生死的裁決。
尤朵拉早已在初次占卜是支付了一次代價。
她的右眼之底,已經生成了一枚金色的星。
如果這一次【天啟】完成,她極有可能獲得第二枚【死兆星】,並再次迎來一次生與死的裁決。
因此達克下意識便想阻止。
然而【天啟】一旦開始,就無法阻止。
強行中斷命運的啟示,會帶來極為可怕的厄運。
達克隻能祈禱尤朵拉可以承受的【死兆星】足夠的多。
……
和第一次的占卜不同。
此時的尤朵拉經過了米蒂亞教授的悉心教導,已經具備了一名占星師該有的素養。
她並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天啟】而感到恐懼。
也沒有將【天啟】的預言脫口而出。
一直到這一次的【天啟】結束,她雙目之中的漆黑夜空才如潮水般退去,重新變得清澈見底。
在其眉心之中的【真理之眼】,也閉合消失。
“哈——”
她猛地喘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急速恢複平靜。
而達克見此,也瞬間鬆了口氣。
至少尤朵拉此時還好端端的活著。
這便意味著她能夠承受的【死兆星】數量大於二。
達克並沒有詢問預言之事,而是連忙將她叫了過來。
尤朵拉愣了愣,便低下頭,紅著臉挪動到了達克身邊的座位。
達克當場將她的身體扭到正麵,然後看向她的右眼,說道:“睜大眼睛!”
尤朵拉聽話的將眼睛瞪大。
兩枚金色的星,在其眼底忽然閃爍。
達克瞳孔一縮,便說道:“果然有兩枚了……”
尤朵拉垂下眼瞼,低聲道:“其實不用擔心的。米蒂亞老師有說過,我的命還很長……”
“是嗎?那就好。”達克雖然心中存疑,但還是麵露鬆懈。
……
卡澤爾教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兒,忽然仰起頭來,拍手道:“好了,今天的儀式圓滿完成!但開啟【真理之眼】隻是掌握煉金術的第一步。從下個月開始,我將帶領你們走進等價交換的世界。”
一邊說著,他便從過道之中走回了講台。
而學生們的注意力,也從尤朵拉的身上轉移,回到了卡澤爾教授的身上。
“趁著距離下課還有些時間,你們可以將開眼過程之中遇到的疑惑提出來,我會儘量解答。”
話音剛落。
溫妮·斯卡蒂和湯姆·尼克鬆便立刻將手臂高舉。
卡澤爾教授眯起眼,點了兩人之外的另一名學生。
他當然知道溫妮和湯姆想問什麼。
但那其實並不適合在課堂之中說明。
這兩個學生畢竟年輕,欠缺了一些機警。
……
“叮鈴鈴。”
下課鈴聲終於響起。
隨著卡澤爾教授結束了最後的講解,教室裡的氛圍便一瞬間放開。
學生們迫不及待的討論起來,有的人更是直接開啟【真理之眼】,像是剛剛獲得新玩具一般,不斷的衡量著眼前之物的價值,似乎要到魔力清空才會停止下來。
在這群人之中,有少數幾人聽完課後便快速收拾書本,跟著卡澤爾教授的去向找到了他的辦公室,然後敲響了門。
“進來。”
門並未上鎖。
卡澤爾教授已經在辦公桌後坐下,他等到該來的人全部到期,這才讓人將門關上。
【星辰之眼】出現異狀的人,便都聚集在這。
“有什麼想問的,一個個上來問。”卡澤爾教授直接開門見山道。
於是一場課後補習便就此開始。
卡澤爾教授的辦公桌周圍圈出了一個小小的區域,使得區域之外的人完全聽不到聲音。
達克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便準備先上先得。
辦公室的裡人除了溫妮、湯姆和尤朵拉之外,還有幾人。
想要問清楚開眼過程之中涉及到的問題,就必然牽扯到學生們各自的私人情報。
那些【真理之眼】有所異變的人,基本都在這了。
“學弟,讓我先來吧?我接下來還有課。”
溫妮·斯卡蒂突然搭話,讓達克不由停下腳步。
結果這一停,就停到了最後。
他乾脆等到尤朵拉也提問結束,這才最後一個人走到了辦公桌前,在椅子上坐下。
不等他張口,卡澤爾教授便直接道:“你想問的,是一隻【真理之眼】和兩隻【真理之眼】的區彆吧?”
達克點了點頭:“是的,教授。”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他不好細問,那麼就隻能問作用了。
卡澤爾教授便笑著說道:“區彆的話,大概是一根水管和一條水渠的差彆吧。你在開眼之後的第一時間,使用【真理之眼】看過我對吧?就算沒有成功,但你至少能夠看出些東西。而其他的人,不會得到任何信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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