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知道已經無法隱瞞，便說道：“我是去年到王都辦事時遇到的灰火，之後便如你們所說，確實產生出了某種與人決鬥的欲望。為此，我特意在王都多停留了一段時間進行觀察。偶然間發現了其它的灰火持有者，他們與人決鬥，互相掠奪，不講道理。但我和他們不同……你們知道鬥紙人嗎？”
“鬥紙人？”達克的眼中透出疑惑。
帕特麗夏·玻琳便說道：“鬥紙人，是一種孩童遊戲。由兩個或多個孩童，將自己製作的紙人放在桌上，各自在紙人的後麵對其吹氣，若能將其他人的紙人全部撞下桌麵，就算獲勝。總之，就是這樣的一種遊戲。不過發展到現在，鬥紙人這種遊戲有了一定程度的衍生。”
馬修·比爾博姆點頭道：“對。現在會有人以製作類似魔像的方式來製作紙人，然後令其互鬥，是一種桌麵上的角鬥。我從小就特彆喜歡鬥紙人，後來偶然接觸到紙人角鬥，便沉迷其中。那天被灰火找上之後，我第一時間產生的，便是鬥紙人的衝動。於是我立刻找了個地方，臨時製作了兩個紙人，看它們互鬥。”
“等等！”達克打斷了他的話，皺眉道，“自己和自己互鬥，也行？”
馬修·比爾博姆說道：“為何不行？我想看的是紙人之間的互鬥，而並非人與人之間的互鬥。那灰火能反應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想法，對我來說，隻要看著紙人互鬥就能滿足。”
達克聽完之後，不禁沉默思索。
馬修·比爾博姆處理【冥界之火】的方式確實讓他感到了很大的意外。
恐怕這一點，就連帕特麗夏也完全沒有想到。
這屬實是利用版本bug了。
但這顯然又是隻有馬修能用的bug，並不具備推廣性。
畢竟對於喜好戰鬥的人來說，總不能左手鬥右手吧？
那也滿足不了他們的勝負欲。
而另一個問題是……
達克乾脆問道：“就算假設你借助這一方式填滿了【冥界之火】的欲望空洞，你又是如何做到，將其氣息完全隱蔽，不會其它【冥界之火】的持有者感知到？”
馬修·比爾博姆說道：“可能你們並沒有見到過，將那灰火喂飽之後，它就會自己合上，進入一種類似於休眠的狀態。你看，人吃飽了就想睡。這是一樣的道理。”
達克看向帕特麗夏，後者此時也是處於無語狀態。
兩人交換了下視線，齊齊歎了口氣。
馬修·比爾博姆確實有可能做到，但那應該是因為他的鬥紙人在滿足【冥界之火】的決鬥欲的同時，卻又並沒有給【冥界之火】提供新的燃料，而其他人的【冥界之火】，在每一次的決鬥勝利之後都會得到增強。
這樣下來，自然就不可能有被喂飽的那一天。
達克說道：“我可以相信你。能將你的【冥界之火】召出來看看嗎？放心，那是屬於你的東西。隻要你不會危害到彆人，我們不會對你出手。”
馬修·比爾博姆的心中冷笑，但依舊老實的將【冥界之火】召喚了出來。
而正如他所說，他的【冥界之火】完全團成一團，就像是未曾綻放的花骨朵，而並不如達克與帕特麗夏的【冥界之火】那般，火焰搖曳。
達克仔細觀察，最後確認道：“確實正如你所說，收回去吧。”
馬修·比爾博姆收回【冥界之火】。
他此時的內心已經徹底定下來，表麵更顯從容。
他所說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當然不懼達克的戳穿。
“看來進展的很順利。我之前的顧慮實在是多餘了。”
他忍不住這般想道。
……
而達克在頻繁的接觸過持有【冥界之火】的女仆們後，其實早已對【冥界之火】處於那種見怪不怪的狀態，早就沒了一開始見到【冥界之火】的高度警惕。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在他現在看來，【冥界之火】也不過是【死神棺】的食物罷了，屬實已經沒有逼格。
而成為教授之後，他多少受到了卡澤爾教授的影響，行為處事都在向卡澤爾教授靠近。
如非必要，不會觸及學生的隱私。
對於馬修·比爾博姆來說，如何使用【冥界之火】，就是屬於他的隱私。
達克沒有在這一方麵細究。
……
在雙方都相對克製的情況下，這場會麵並未發生衝突。
達克僅僅是確認了馬修·比爾博姆是【冥界之火】的持有者，並且能較好的控製【冥界之火】引發的欲望，且沒有對其他人造成危害。
之後，他會將這事上報給希爾芙教授，究竟如何處理，那是屬於希爾芙教授需要考量的事情。
而對於帕特麗夏·玻琳來說，顯然馬修用於滿足【冥界之火】決鬥欲的方式更吸引她的注意，但在發現那並不具備推廣性之後，她也就算了。
至於馬修·比爾博姆，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
因而在此事結束之後，他走出辦公室，便是狠狠的鬆了口氣，然後目光堅毅的朝著來時的路走去，很快消失。
待他走後，溫妮·斯卡蒂才與幾個女生一起穿牆而出。
“還以為有什麼好戲，就這？”一個女生嫌棄道。
“良宵美景，為何要尋一小醜而來？”另一個女生指著馬修的消失之處，陰陽怪氣的說道。
溫妮·斯卡蒂也是眉頭蹙起，思索著潘多拉為何還未到來？
而在辦公室內的達克與帕特麗夏，卻並未散場，而是繼續喝茶討論。
兩人的討論話題，起先是圍繞著【冥界之火】，然後便談到了【鬥紙人】，帕特麗夏·玻琳還現場製作了兩個紙人，與達克玩了一會兒。
接著，他們聊著聊著，便聊到了【諸神黃昏】，聊到了【神明複蘇】，聊到了【國王重振雄風】，聊到了王國之內的種種變化。
茶香四溢，茶水蕩漾，辦公室內的氛圍持續發酵。
溫妮·斯卡蒂等人見到馬修離開，本是覺得帕特麗夏應該也會很快出來，因此便現身等待，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小時。
她們沒將帕特麗夏等出，反而等來了另一個人。
“怎麼這麼多人？”
潘多拉麵色平淡的走了過來，朝著溫妮等人打了個招呼。
溫妮等人麵麵相覷，立刻振奮起來。
“晚上好，多拉貢學姐。”溫妮一反常態的甜甜笑道，“怎麼這麼遲才來？”
潘多拉往肩膀上一摸，便拎起溫妮派出的隱形鳥，隨手拋給她，微微笑道：“晚一些才好。”
溫妮一頭霧水。
但潘多拉當然不是如她所想，前來捉女乾。
今夜月明星稀，恰好月下漫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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