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之所。
希爾芙教授在製造出大量的【元素之種】後，便開始了進一步的實驗。
基本上，這一類的實驗都是從質與量這兩個方向去研究。
在確定“量”的方向沒問題之後，自然就要開始往“質”的方向研究——也就是製造出更高品質的【元素之種】。
然而【德墨忒爾之裙】在這方麵的表現卻並不好，它那用來製造【元素之種】的模塊幾乎釘死，完全無法更改。
而且在這種情況之下，卡澤爾教授也不敢輕易對其進行改造，隻能作罷。
畢竟那隻要擁有足夠的草係元素能量，就能無限製造【元素之種】的能力已經足夠誇張。
有了【德墨忒爾之裙】，就像是開了資源掛。
……
因此當達克返回隱秘之所時，便發現原本的實驗室裡已經空無一人，希爾芙教授等人已經不在裡麵。
他想了想，便來到了史蒂文·哈維教授所在的實驗室前，敲響了門扉。
“咚咚咚。”
“哢嚓。”
實驗室的門被從內打開，是奧菲莉婭阿姨。
與之同時，眾人的議論聲也一股腦兒的傳入了達克的耳中。
達克心中一動，便問道：“那枚化石裡的生物信息，已經提取出來了嗎？”
奧菲莉婭·布拉德點頭道：“已經提取出來了，正在分析它的物種。”
達克不由笑道：“那麼看來我回來得剛好。”
說著他便走進室內，很快來到了教授們的身邊。
史蒂文·哈維教授正站在一台儀器之前不停操作。
而希爾芙教授、卡澤爾教授和米蒂亞教授則站在他的身後不停討論，厄耳伽妮在默默聽著。
達克順口問道：“有結果了嗎？”
希爾芙教授轉頭便道：“具體的結果還沒出來，但哈維教授將那枚化石切開之後，捕捉到了一絲凝固的神性。”
“凝固的神性？”達克忍不住皺了皺眉，神性還能凝固？
希爾芙教授說道：“隻是一種形容。那枚化石並非自然形成，而是一種特殊的化石封印，封印其中的生物信息應該是屬於某種神物。”
達克說道：“劍鞘、衣服和化石，前兩者都已展露非凡之處，這化石即便是神物也屬正常。但如果是神性生物的話，哈維教授能夠順利煉成嗎？”
希爾芙教授說道：“那就是調查清楚之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卡澤爾教授點頭道：“看來快有答案了！”
……
史蒂文·哈維教授對那神物信息的解析速度極快，僅僅達克返回之後的第三分鐘，便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
他將手中工具暫時放下，微微吸了口氣，說道：“還算幸運，裡麵的生物信息相對完整。”
希爾芙教授當即說道：“解析出什麼了嗎？”
哈維教授看著懸浮在儀器之中的那一粒漆黑水滴似的物質，沉聲道：“種族，屬性。”
達克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了那一粒水滴之上，低聲道：“那就是凝固的神性嗎？”
哈維教授說道：“可以這麼說。它被封印在化石之中，除了藏有一段遺傳信息之外，還有一絲根源神性。如果我們想要將其煉成，這一絲根源神性便是關鍵。但就目前的解析成果來說，我可能並不具備將其煉成的能力。”
達克心中微驚。
卡澤爾教授問道：“問題出在哪裡？”
哈維教授：“首先，這是神性造物。以凡人之手創造神物，原本便難如登天。其次，它的種族、屬性，都非常之複雜。你們過來。”
教授們微微一頓，便相繼靠近。
哈維教授伸手指向那粒水滴，說道：“感受了嗎？這水滴之中散發出的混沌！忔”
教授們各自觀察，但他們當然不可能單憑肉眼觀察出來。
反而是同樣靠近過來的厄耳伽妮，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
哈維教授繼續說道：“首先是屬性。它的主體屬性不難判斷。它充盈著黑暗與邪惡，毫無疑問是以暗係為主的生物。而在暗係的基礎之上，我們可以發現它散發著極大的惡意，那是惡係的表現。而除了最明顯的暗係與惡係之外，它還有表麵完全無法判斷出來的……水係與土係！它擁有至少四種屬性！”
希爾芙教授問道：“那種族呢？”
哈維教授說道：“種族的話，如此黑暗而邪惡的生物，必然是屬於惡魔種。又或者，可以將其稱之為魔神種！”
“魔神種？”希爾芙教授不禁皺眉。
哈維教授說道：“我們將魔導精靈分成十五個種族，其中有天使種，也有惡魔種，但在那之上的種族，卻隻有幻神種。起初，我們將擁有神之力量的魔導精靈分類為幻神種，無論光明與黑暗，善良與邪惡。但那是因為神明不在，幻神種的分類並不重要。而今神明複蘇，幻神種必然登上舞台。這時候，就應該將幻神種之中，位居惡魔種之上的上層種族分離出來，單列為魔神種。”
希爾芙教授下意識反駁道：“那為何不再單列出一個聖神種？聖神種與魔神種對立，幻神種則為中立，豈不是更加符合你的想法？神明無分善惡，魔神也是神。”
哈維教授倒是絲毫沒有辯駁的意思：“我也就隨口一說，當不得真。但這樣一來，你們應該已經理解了那化石生物的種族信息。但無論是幻神種、天使種、惡魔種，其實都與其餘的種族分類並不平行。刨除這幾個分類，它應該還屬於爬行種。”
“爬行種，蛇？”達克下意識說道。
但哈維教授竟然點頭道：“沒錯，就是蛇！”
“黑暗、邪惡的蛇……”達克不禁眉頭皺起，他從中嗅到了一絲莫名熟悉的感覺。
哈維教授說道：“這生物信息呈現出來的種族與屬性與【天庭】格格不入。如果它確實存在，我個人更傾向於它是屬於入侵者，也就是屬於散播汙染的那一方。”
……
這其實是比較出乎意料的。
畢竟無論是劍鞘還是衣服，目前展現出來的都是偏向於秩序一側的神性造物。
他們最初的想法，也是認為那化石之中的生物信息應該是屬於【天庭】之內的某種生物。
然而現在的結果是，那“化石生物”極有可能是外來者，也就是汙染製造者！
阿爾忒校長不但利用劍鞘送來了隱藏在泥土之中的“汙染物”，還送來了這麼一個化石。
莫非真的是想要讓他們尋求出行之有效的淨化破解之法？
由於這其中實在是隱藏著太多迷惑未解之處，教授們立刻便就此討論起來。
但平時也會積極參與討論的達克·迪蒙，此時卻是在絞儘腦汁的思索。
他意識到自己，很可能遺漏了什麼關鍵性的信息。
……
“哪一方不重要。”希爾芙教授說道，“總之我們沒有辦法在短時間研究出它的定向煉成之法，是吧？”
哈維教授說道：“我一個人的話，是的。”
希爾芙教授便立刻看向卡澤爾教授。
但卡澤爾教授同樣神色凝重的緩緩搖頭，說道：“這不是換個人就能做到的事情。如果哈維教授這麼說的話，那麼很遺憾，大概隻能放棄了。除非退而求其次，不以神性造物為主。”
哈維教授說道：“也就是不使用那一絲根源神性？”
卡澤爾教授點頭道：“不觸及神性，就能大幅降低難度。等我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與你聯手，應該能儘快煉成。”
“先等等！”
在教授們互相討論之時，達克忽然抬手阻止道。
教授們立刻轉頭看向他，目中透出疑惑。
達克捂著額頭，緩緩說道：“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
……
緊接著，達克便將自己在日月神廟之中的所見所聞，再一次的，緩緩重述了一邊。
其中，尤其是將那時候做過的“清醒夢”，說得格外詳細。
達克、歐若拉和莉莉教授在三個不同的“清醒夢”中，同時見證了【吞日神獅】與【噬月神狼】建造的神國的隕滅。
聽他說完之後，卡澤爾教授立刻皺眉道：“你是說，那化石之中的生物信息，就是屬於那些汙染毀滅了日月神國的蛇？”
達克麵色嚴肅的說道：“隻是有些相似之處。波洛波斯十二天神居住的【天庭】，其實就是眾神之神國。同樣是蛇、同樣是黑暗邪惡、腐爛與汙染之物，會不會是同樣的東西？”
……
不管是出於理性的判斷，還是感性的猜測。
達克說出的話都極大的吸引了教授們的注意。
所有人在聽完之後，便忍不住的沉思起來。
黑暗之蛇、汙染物、神國隕滅、諸神黃昏……
如此串聯起來，很多不可名狀的東西便似乎逐漸揭開了神秘麵紗的一角。
其中，就比如，諸神為何迎來黃昏？
……
在沉默之際，希爾芙教授首先開口道：“就假設【天庭】的汙染與日月神國的隕滅，是出於同一類原因。我們又能做什麼？我們什麼都做不……”
“不，我們能做的東西有很多。”卡澤爾教授說道，“如果能掌握諸神黃昏的秘密，知曉神明為何隕落，就等於是掌握了最大的底牌。”
米蒂亞教授讚同道：“這其實非常關鍵。若是能掌握其中方法，說不定能在中途阻止諸神的完全複蘇！”
“中途，阻止嗎？”卡澤爾教授皺眉道，“真有可能嗎？”
米蒂亞教授一攤手，說道：“事在人為嘛。畢竟我們的預言是【諸神黃昏】，而不是【諸神複蘇】。說不定能有什麼辦法，讓【諸神黃昏】提前到來。”
希爾芙教授用力揉了揉眉心，說道：“先不說這些。這對於我們來說，未免太過虛幻。達克，你覺得呢？”
達克說道：“卡澤爾教授和米蒂亞教授的想法都非常不錯，但我其實想說的是，從那化石之中提取出的神性物質和生物信息，能否幫助【油蛇】鑄就神格？”
……
不得不說，年輕人就是思路廣。
教授們經過達克這一番點明之後，便立刻醒悟。
在聖瑪麗安學院之中，若說誰能最快的獲取對抗神明之力，那必然是如今仍舊沉眠在湖底的【油蛇】。
事實上教授們並未忘記【油蛇】，他們一開始的打算也是在破解掉那三件物品之後，便開始著重於【油蛇】之上，令其強行鑄就神格！
儘管此前，他們將尋找出“能幫助【油蛇】鑄就神格所需的典籍”，這一任務交給了維特。
但如今形勢所迫，他們便想著舍棄安全之法，多冒一些風險去嘗試。
卻沒想到那三件物品之中，便有一件是能幫助【油蛇】儘快鑄就神格的物品！
……
“【油蛇】在成長的過程之中不但吸收了【吞日神獅】與【噬月神狼】的神力，還吸收了那些毀滅了神國的“蛇”的力量。甚至於，那些蛇的力量在它體內占據的比重可能比日月之力還要多些。”
達克緩緩說道。
“經過千年萬年的成長，它體內孕育的力量已經非常恐怖，但卻因為缺乏神性而遲遲未能踏出至關重要的一步。”
“因此，如果想要令其立即成神，便隻需要賦予其需要的神性，便可。”
“但若想要鑄就日月神格，它所需要的，就不隻是【吞日神獅】，亦或是【噬月神狼】的神性，而是……【日月巨蛇】神性！”
“然而【日月巨蛇】的遺蛻之中並沒有殘留任何一絲的根源神性，這既是【油蛇】之所以無法踏出那一步的原因。”
“既然我們無法為其鑄就日月神格，那就另辟蹊徑，走那深淵之蛇的道路。”
“如果那化石之中提取出的生物信息，確實與那些深淵之蛇是類屬於同一個物種，那麼它就是【油蛇】鑄就神格的契機！”
……
“這是一個很棒的思路。”卡澤爾教授最後總結道，“但我們需要更加細致的研究。”
史蒂文·哈維教授立刻說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嘗試不觸及神性物質的方法去煉成，通過反複實驗，應該能進一步確認它的種類。”
“確實不能著急。”達克說道，“這一導向依舊存在很大的問題。我們無法確認【油蛇】在走上那條道路之後，會否受到汙染，變得混亂失控。”
卡澤爾教授說道：“沒有收獲不需要承擔風險。【油蛇】本身就是從汙染之中蛻變而成，能夠將其掌控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當然，在那之前需要給它加上雙重保險。我個人認為這件事情已經可以定項，但不適合今天繼續討論。各位準備一下吧，下午三點在密道集合，開始布置儀式。”
希爾芙教授點頭道：“那現在就暫時解散？”
說到這裡的時候，達克明顯可以看出，希爾芙教授的表情，有那麼一點變得輕鬆了。
化石信息的研究，【油蛇】成神的可能性，都為他們指明了一條可行性相當高的道路。
如此一來，出發前去救援阿爾忒校長，也就不再隻是空中樓閣了。
隻是，若將化石之中的神性物質用在【油蛇】的神格鑄造之上，會否有違阿爾忒校長將化石交給他們的最初意圖？
——這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