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不溜秋的房間裡,一片寂靜,唯有皎潔的月光順著敞開的窗戶傾瀉進來,灑在屋內兩個人身上。
此時,楚昊瞧著姿態不雅緊緊摟著自己,大長腿隨意搭在自己腰上的睡美人,兩人貼得很近。
近到啥程度呢,楚昊的腦袋跟個鴕鳥似的,被深深埋在深不見底的溝壑裡,呼吸間芬芳馥鬱。
倩姨睡前穿著的那件寬鬆睡衣,側身躺著睡後,根本藏不住。
楚昊倒也見怪不怪了,小時候兩人沒少一塊睡,倩姨體寒,尤其寒冬臘月的時候,屋裡即便燒了熱炕,後半夜依舊凍得跟冰窖似的。
每每這個時候,楚昊就成了搶手的暖寶寶。
隻是,時隔這麼多年,當初的泥猴少年,已經長成了虯龍疙瘩。
“好家夥,原來不是我一個人長大啊,你也從c進化成d了.....”
好不容易從倩姨的致命抱抱中脫離,楚昊鬆了口氣,悄咪咪瞄了眼,楚昊總感覺大燈比當初暴漲了至少一個號。
“姐,彆打我了,我錯了,我不該說你是老姑娘的.....”
倩姨嘴唇微動,含糊不清地說著夢話,忽然翻了個身平躺了下來,兩座倒扣的山峰也隨之地動山搖了起來。
楚昊瞧著自己退無可退的逼仄睡覺空間,默默歎了口氣,得,還是要滾到地下睡。
不過在這之前,先要解決下放水問題。
他越過倩姨躡手躡腳下地推門,在客廳看了眼鐘表,才淩晨1點多,又瞧了眼芸姨的房間,門縫透著些許橘黃的光亮。
這麼晚了,芸姨怎麼還沒睡,不會是被倩姨氣到睡不著吧。
懷著疑惑,楚昊迅速到廁所痛快地放完水,又走到芸姨的房間,悄悄推開一道門縫,發現芸姨正趴在寫字桌上,握著鋼筆伏案寫著什麼。
楚昊生出幾分好奇,悄無聲息地從背後靠近芸姨,她寫得很認真投入,除了窗外微風拂過的樹葉沙沙聲,其他的渾然不覺。
走到芸姨背後,楚昊這才看清芸姨在做什麼,她是在給遠在粵東的父母寫信。
芸姨平日白天忙著廠裡生產工作,忙得腳跟不沾地,也就趁著晚上的時間回信。
這本沒有什麼,就是芸姨的措辭有點出乎楚昊意料。
一向溫柔包容的芸姨,在信裡簡單彙報了下近期家裡情況,然後筆鋒一轉,破天荒地正麵回應起了自己的婚事。
由於插隊的原因,芸姨在女人原本花兒般綻放的年齡,帶著幾個妹妹種地苦乾,回城後,父母考慮到當時分配工作的名額有限,急急地將她安排到了廠子裡當副廠長。
一來二去,白白耽擱了最青春的年華,父母愧疚芸姨,加上芸姨自身堅持寧缺毋濫,她的婚事反而一推再推。
這次芸姨或許是受了倩姨的刺激,主動在信裡說到了自己的終身大事,表示自己還是堅持寧缺毋濫,沒有遇到特彆合適的,暫時不會考慮結婚,哪怕孤獨終老。
信件裡她順便diss了下倩姨,批評自己的三妹越來越不像樣子了,自己是管不了她了,成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胡混,要是父母那邊有什麼關係,希望安排三妹倩姨到比較忙碌的工作單位去。
比如說專門跟老外打交道的友誼商店之類的,當個接待員,在大學裡當英語老師屈才了。
信件末尾,她又提及了楚昊,說他不負眾望考上了燕京外國語大學,現在跟她們住在一塊,將來畢業出來,找個父母都是體製裡的好姑娘,自己也可以多培養推動一下雲雲。
楚昊無奈了,芸姨已經將自己的未來,安排得明明白白,芸姨的性子看似溫柔寬容,實則外柔內剛,透著鐵娘子的說一不二。
等到蘇錦芸寫完信放下鋼筆的時候,她才注意到楚昊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的身邊。
“臭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姨屋裡做什麼?信的內容你都看到了?”
她不動聲色地將稿紙放到信封裡,放到抽屜裡。
楚昊沒法說沒看到,若有所思,撓撓頭苦笑著說:
“姨,說起來我中午的時候,看見倩姨跟個男的在一塊,兩人有說有笑的,你說倩姨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楚昊想從芸姨這裡,打聽倩姨跟方文華當前什麼關係,沒辦法,誰叫倩姨已經睡迷糊了。
芸姨柳眉微蹙,想了想搖頭:
“這事我不清楚,你倩姨死鴨子嘴硬,晚上回來跟我淨鬨騰了,趕明兒我問問她吧,要是真有了男朋友,可以帶回來看看,她也老大不小了,一直拖著不是個事.....”
說到這裡,芸姨又忽然笑盈盈地扭住楚昊的耳朵,笑得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