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滿床折疊得整整齊齊,足有幾十遝的厚實紙票,有幾分幾毛一捆的,有幾塊十塊一捆的,一百一捆的也大喇喇地甩在她眼前。
“小昊,你這些日子.....怎麼賺了這麼多的錢.....”
芸姨長這麼大,哪怕出身高乾家庭,還真沒見過這麼多的錢,在這個公務員月工資百來塊錢的年代,衝擊力著實不小。
一時間難免吃驚地捂著紅唇,山巒劇烈起伏抖顫,眼裡滿是震驚。
楚昊笑嘻嘻地開口:
“姨,這裡一共將近十萬,鄭建成家索要的八千賠償費用,你不用再擔心了!”
既然芸姨早知道了自己做生意,陰差陽錯還以為自己是為了給她籌錢,楚昊索性不裝了。
當然,依著芸姨的精明,他就是想裝也瞞不過的。
“小昊,你做的啥買賣,怎麼短時間掙了這麼多?”
芸姨錯愕地看著滿床鋪的紙幣,她知道楚昊擺攤生意火爆,萬萬沒想到,楚昊短短一個星期能掙這麼多。
原本她是想問你小子是不是搶銀行去了,又覺得不可能。
幾天前她實在不放心,指派了一個手下人跟蹤楚昊,想看看這小子整日天不亮就偷跑出去乾什麼去了,對方跟她說楚昊是去公園擺攤去了。
芸姨聽了沒怎麼在意,改革開放後,滿大街都是擺攤的,都是賺點糊口的辛苦錢,她猜想楚昊估計是知道了自己的困難,這才出去擺攤。
心裡感動的同時,也就不去計較楚昊的投機倒把行為。
直到這時,她才明白自己遠遠低估了楚昊擺攤的淘金速度,不到一個月將近十萬,這盈利水平比她所在的國營紡織廠都要多了。
主要還是廠子當前生產近乎停滯,大多數跟公家的交易基本是以物換物,在市麵上幾乎沒有什麼競爭力,賬麵現金很少。
“姨,我就是做點小本買賣,可能是選的位置比較好,加上一些宣傳營銷,趕著人流量大的那幾天才賺了這麼多,都是走了狗屎運.....”
楚昊沒敢說自己扔球贏錢的把戲,要是讓芸姨知道他是靠摻雜賭博的手藝賺錢,說什麼也要逼他立刻停了。
“你這混小子,倒是姨小瞧你了,沒聲沒響的搞出這麼大陣仗,要不是姨看著你長大,還真以為你小子是去搶銀行去了!”
芸姨的心情逐漸平複下來,她笑著扯過楚昊,習慣性地用手扭了把楚昊的耳朵,忽然笑容凝固了。
“姨,怎麼了?”察覺到不對勁,楚昊奇怪地看向對方。
隻見芸姨目光複雜地盯著楚昊的脖子,她滑動著指腹輕輕點在楚昊脖子上,歎息道:
“你這傻孩子,出門也不記得防曬,這些天外出擺攤,風吹日曬的,你瞧瞧自個兒脖子都有點曬傷了,彆動,姨拿藥酒給你塗塗!”
芸姨下地去拿藥酒,楚昊對著鏡子看了眼,果然,臉和胳膊這些身上其他部位曬得黢黑,唯獨脖子曬得發紅,現在還沒褪去。
估計是這些天出汗量大了,流淌在脖頸的地方,有點醃住了。
芸姨拿著藥酒回來,叫楚昊把床上的成捆票子收回包裡,叫他躺在她的大腿上,她一邊細細地塗抹,一邊柔聲嗔怪道:
“以後出門記得防曬帶個帽子,雖然你是男生,曬得黑點顯得健康,曬得太過就不好了,這次是脖子曬傷了點,要是臉曬傷了,回頭姨給你找對象可就費事了,現在的小姑娘跟以前不一樣了,挑男對象都要看模樣長相了,姨還準備給你挑個家世好,長得漂亮賢惠的小姑娘呢,說起來,姨還沒問你喜歡啥樣類型的,回頭托人幫你問問有沒有合適的,你現在也長大了,該找一個女朋友了.....”
嗅著芸姨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聽著熟悉的碎碎念,楚昊總有種恍惚不真實的感覺。
前世他上大學後,再沒有跟芸姨像這樣親近過,很多回憶一直停留在了小時候。
見楚昊又走神兒了,芸姨戳了下他腦門,不滿道:
“哎哎,姨問你話呢,說說你都喜歡啥類型的女孩子,姨幫你物色幾個?”
“哎,我說姨,我還是個孩子哪,彆這麼急給我找對象,再說了我馬上就要上大學努力學習,哪兒有時間談對象呢!”
楚昊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他現在是真不想找對象,前世的錯位婚姻折磨了他小半輩子,好不容易重生了,這輩子他隻想守著幾個全世界最好的姨,過好每一天,彌補她們的遺憾。
楚昊其實還想說,您自己還沒對象呢,我急個啥呢。
“嘿,你這小子,你都19歲的人了,還當自己是孩子呢,已經是個男人了,姨不是什麼迂腐的人,你上大學以後談個女朋友,畢業後結婚,回頭你倆的工作分配,姨一並幫你們解決了,以後你們隻要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其餘的都不需要操心.....”
不知是不是楚昊的錯覺,芸姨在說男人兩個字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下,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掃了一下。
隨即,芸姨又繼續叨叨說:
“說起來,你娘前陣子寄信過來,也說起了你的婚事,委托我幫忙物色下燕京本地的適齡高學曆小姑娘,以前家裡經濟不是很寬裕,姨自己也忙得焦頭爛額,很多條件不錯的姑娘,姨自己也不好找人家說,現在你小子自己就賺了這麼多,想娶什麼模樣的姑娘,姨這邊都有底氣去談了.....”
“所以,你小子到底喜歡啥類型的,姨抓緊給你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