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超乎預期,王海平接到秘書的電話,以為楚昊想通了,竟然主動聯係他過去坐一坐。
這潛台詞他怎麼不會懂,今天上午他就收到消息,西門子要召開全國代理會議,明擺著是要在這個關鍵時刻給他示好。
忙騎著鳳凰自行車,騎了大半個小時,急吼吼地從朝陽騎到了郊區,內心的激蕩可想而知。
可當秘書客氣地將他帶到8樓,他就察覺到有點不對勁。
沒等他多想,透過落地玻璃,他看到了坐滿了整個會議室的各地代理,其中一些人還曾上門給他送過東西,不過被他婉拒了。
相比容易讓人捏著把柄萬劫不複的財,他更珍惜來之不易的權,有這麼一種人,他不愛財,不愛色,唯獨喜歡蒙頭往上爬。
王海平就是這樣的人,謹小慎微幾十年,好不容易熬到二把手,就差一個立大功的卓越貢獻,就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再往後,就是另一番新天地了,這是一個檻,絕大多數體製內一生都難以逾越的檻。
意識到自己身處代理會議之外,王海平臉色微變,瞬間反應過來楚昊想做什麼。
這還沒完,以往那些在自己麵前笑臉謙卑的各地代理,此時罵天罵地,罵西門子卸磨殺驢,噴洋人過河拆橋不要碧蓮。
罵的罵的,火藥味兒就上來了,有的人就陰陽怪氣地把這口黑鍋全扣在了某單位機關頭上。
冷笑著嘲諷我們上頭出了叛徒,已經被人收買了,屬於他們的那塊肉全孝敬給了那幫老爺們。
一些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紛紛痛斥某些拿錢不辦事的人吃相難看,還有那些表麵上裝清高了不起清廉不拿錢的。
敢情是瞧不上他們的小錢,轉身收了洋人的錢,簡直是國家敗類,漢奸走狗.....
就差直接點名道姓了,聽得王海平一陣陣刺耳,額頭上的青筋隱隱凸起,踏馬的,這說的不就是自己麼。
他是知道這幫關係戶跟某些人暗地裡勾搭的齷齪關係,但那是人家的財路。
老話說得好,擋人財路,猶如殺人全家,他懶得理會。
心裡雖然也偷偷羨慕過那些得了好處的人,可那隻是暫時的,遲早引火燒身,毀了自己的前途不值當。
要是自己真有那份心思,以他今時今日在單位裡的地位,想一夜暴富太容易了,不至於讓老家的爹娘弟弟妹妹這麼些年受窮,每月自己寄回去的工資僅夠一家子開銷糊口。
妹妹今年考上燕京外國語大學,上大學的錢幾乎抽乾了他這幾年的積蓄,老婆都忍不住埋怨他太老實。
他隻是想往上爬,想著上麵會更好,也有理想,想為國家百姓做點實事,卻收獲了意想不到的“差評”。
這會兒隔著一道玻璃,被人這麼赤果果地指桑罵槐,就是個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不要說裡麵坐著的那幫人,隻是群靠著各地裙帶關係成天投機倒把的下九流,在80年代王海平這種正兒八經的京係國家乾部麵前,連個屁都不敢放。
他心裡窩著火,隱忍著不發,楚昊的意思他明白,裡麵那幫人百無禁忌。
連上頭領導都不放在眼裡,更不要說楚昊這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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