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擊——
直到累的實在沒力氣了，渾身大汗淋漓後，她才抱住沙袋，雙肩劇烈抖動了起來。
嘎，嘎嘎。
當一隻貓頭鷹，躲在不遠處的大樹上，發出詭異的叫聲後，秦明秀慢慢地鬆開了沙袋。
她踩著一雙黑絲，失魂落魄的樣子，走進了屋子裡。
她走進臥室內後，剛重重的躺在床上，眼前一黑。
停電了。
農村裡經常停電，很正常。
秦明秀也沒在意。
黑暗中——
她任由淚水，沿著眼角往下流淌。
夜，越來越深。
哢，哢哢，哢哢哢。
一輛拖拉機的響聲，驚動了天東省某大院的值班衛士。
咦——
什麼情況？
誰家的拖拉機，也敢往這兒開了！？
哨崗上的值班衛士，立即快步走下來，啪的一個敬禮，攔住了那輛拖拉機。
拖拉機熄火。
又有兩名值班衛士，從值班室內走了出來。
“請問，你們是乾什麼的？”
值班衛士鷹隼般的目光，看著幾個鄉下人，從車鬥裡抬下了一個輪椅。
輪椅上，一個老頭。
腿的部位，空蕩蕩的。
即便露天地裡的風很六，值班衛士也能嗅到，老年人特有的尿騷等氣息。
老頭抬手，示意陪護的幾個人，站那兒彆動。
他自己推著輪椅的輪子，緩緩來到了幾個值班衛士麵前。
他上下打量著幾個衛士。
雪亮的燈光下，幾個衛士能看出老頭的眼神，無比的渾濁。
可偏偏——
幾個衛士，感覺被一頭野狼，給盯住了！
完全是下意識的，幾個衛士的右手，迅速放在了腰間。
老頭笑了。
夜梟般的笑聲：“小兔崽子，塊頭不錯。可惜，缺少了狼該有的戾氣。”
一個衛士，立即意識到了什麼：“大爺，您是？”
老頭收斂笑容，淡淡的說：“去，把顏道給我叫出來。”
顏道？
他竟然敢用這種口氣，直呼顏省的名字！？
幾個衛士的眼瞳，驟然一縮時，老頭又淡淡地說：“告訴他，第39軍116師的李老八，來找他討碗飯吃。”
39軍！？
幾個衛士，猛地打了個哆嗦。
誰不知道39軍，是我們王牌中的王牌，號稱萬歲軍的？
又有誰不知道，早在39年前，就是39軍的116師，和第50軍一起，攻陷了漢城！？
顏省當年也去過三八戰場。
同樣隸屬39軍116師。
但那時候的顏省，還年輕，又是文職工作，並沒有衝鋒在第一線。
“這個老頭，即便不是顏省當初的老班長，也肯定對他照顧有加。要不然，絕不敢這樣豪橫啊！”
幾個值班衛士，麵麵相覷片刻。
砰！
啪——
齊刷刷的跺腳，揮手敬禮，嘶聲長喝：“給老兵，敬禮！！”
老頭的精神，明顯一震。
渾濁的老眼裡，迅速泛起了消失許久的青春光澤。
他嘴唇哆嗦著，緩緩抬手，還禮。
聲音更加沙啞：“老兵，回禮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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