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方走過去,試探著問:“葉風?”
喇叭褲一聽——
啪的一個敬禮:“老板好!老板娘好漂亮!葉風,向你們報到!願為老板和老板娘,赴湯蹈火!外加做飯,洗褲衩。”
李東方和秦明秀,麵麵相覷。
這就是驛城俠推崇備至的小兄弟,曾經是代號黑夜的偵查王牌?
這就是個神經病——
“老板,老板娘請上車!”
葉風說著,打開了後車門。
秦明秀秀眉一皺——
車子後座下,竟然擺著兩隻舊鞋,味道可想而知。
“怪不得你老哥,把一年的新車開成這樣。明明是偵查王牌,卻能混到被縣局開除,最終抵達如此清新脫俗的境界。害的驛隊為了你,委婉的請我拉你一把,早點把車債還上呢。”
李東方滿臉的感慨,問:“現在戒酒了吧?”
葉風雙眼一翻:“但凡我喝上二兩,這輛車早就易主了。”
你牛吡!
李東方伸手:“秦秘書。”
秦明秀立即從小包裡,拿出幾張百元鈔。
李東方接過鈔票,丟在葉風懷裡:“希望你用五分鐘的時間,證明驛隊沒騙我。”
四分三十七秒——
用襯衣把車子擦了一遍,把舊鞋子丟掉,又噴了點香水在車裡的葉風,再次抬手敬禮,正色:“還請老板,老板娘,檢驗我的工作!”
“開車。”
李東方上車,從座椅縫隙內拽出一隻臭襪子,砸在了葉風的臉上。
“明白!”
葉風毫不理會那隻臭襪子,乾脆的答應一聲後,彎腰上車。
他一頓操作猛如虎——
車子趴窩了。
“忘記加油了!”
葉風一拍後腦勺,下車從後備箱內拿出個塑料桶,踩著人字拖飛奔而去。
“他不是忘記加油了。他的車子裡,壓根沒有油。”
秦明秀語氣幽幽:“這沙雕,是把車子推到這兒來,就等著你掏錢呢。”
李東方問:“你看他怎麼樣?”
秦明秀沒說話。
她在叼上一顆煙後,才輕聲說:“目前為止,我發現這個人做出的所有動作,都像一台精密的儀器,恰到好處的乾脆。我哥哥活著時,就告訴我。這種人天生,就是個殺人的人。我二叔身邊的警衛,遇到他後,可能也得死。要想他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混,得看看你的魅力夠不夠了。”
她說到“天生就是個殺人的人”這句時,眼前浮現上一個人的影子。
這句話,有人曾經對她說過。
是——
穿著白色長裙,腳踩36碼白色小板鞋的陳子佩,就像一棵白色的玉蘭樹,靜靜的站在,天大校門口的左邊人行道上。
她習慣性的垂首,盯著足尖,無視來往的人,和遠處低聲議論她的那些人。
“盼星星,盼月亮,我終於盼到了周五。”
“天快黑了,東方怎麼還沒來呀?”
“他肯定會因王軍的事,生我的氣,故意晾涼我。”
“今晚,他會不會打我?”
“打的我再疼,我也不會哭的。”
陳子佩想到這兒時,秀眉微微皺起。
她的眼角餘光,看到有人捧著一束花走了過來。
又是那個——
讓人厭惡的路雲生!
“陳子佩同學。”
路雲生全然忘記了,就在上個周末,在同樣的地方,他捧著同樣的玫瑰花,說著同樣的話追求陳子佩時,是什麼樣子的結果。
不是路雲生記吃不記打,更不是不要臉。
而是因為路雲生得到了某個消息——
他笑:“陳子佩同學,你是在等那個叫李東方的人吧?”
陳子佩長長的眼睫毛,輕輕忽閃了下,依舊沒說話,嘴角卻噙起了明顯的甜蜜。
路雲生悠悠的說:“我勸你啊,最好是彆等他了。”
陳子佩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滿腦子的李東方。
路雲生壓低聲音:“因為,他,完了。”
陳子佩——
終於緩緩的抬起了頭,看向了路雲生。
哪怕早就見識過這張臉,但當子佩抬起頭後,路雲生還是覺得,眼前黑了下。
陳子佩輕聲:“你說,什麼?”
路雲生深吸口氣:“李東方,完了。他的廠子,即將破產。就在昨天下午三點多,他因在白雲縣門鬨事,被抓了進去。保守估計,沒有個三五年,是彆想出來了。所以,你等不到他了。”
陳子佩神色不變,依舊細聲細語:“你怎麼知道?”
路雲生故作高深的笑了下,沒說話。
陳子佩的眸光,緩緩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又問:“你能告訴我,是誰在害他麼?”
路雲生反問:“你願不願意,當我的女朋友?”
子佩雙眸微微眯起,也反問:“你能救他出來?”
路雲生當然沒有本事,把李東方從白雲縣局撈出來。
可是——
他為什麼要否認呢?
路雲生淡然一笑,盯著東邊徐徐駛來的一輛紅色小車:“如果我出手,把握不大。最多,也就是八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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