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偶爾有車子,從對麵駛來時,一閃即逝的車燈,打在了她懷裡。
一片白晃晃的光,立即反射了回去。
李東方看了眼,問:“能不能穿好?”
“路鎮當前,好像深處火場裡。這樣子,可降溫。”
女人膩聲說著,兩隻細高跟擱在了儀表盤上,兩條腿外八字的開著。
膝蓋上有擦傷。
小樹林的地上,並沒有石子之類的。
最多,也就是有些硬的土可拉。
但就算是這樣,依舊擦傷了她的膝蓋。
隻能說她的皮太嫩。
她願意這樣,就這樣吧。
反正李東方也挺喜歡的——
男人嘛,都有些小陰暗心思的。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倆人都沒有再說話。
李東方專心開車。
路雪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那樣。
直等車子的顛簸,明顯減輕了許多那樣,路鎮才幽幽歎了口氣:“什麼時候,才能讓我迎來狂風暴雨?讓那朵紅豔豔的花兒,為你傲然綻放?”
如果換成三叉這樣的夯貨,說同樣的話,肯定是這樣子的:“啥時候糙。俺?”
李東方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路雪也沒再追問,摘下“眼罩”,把它穿在了,該呆著的地方。
當車子徐徐經過幻影廠的門口時,無論是路雪的臉色,還是穿著儀表,都和往昔沒什麼兩樣了。
李東方把車子停在門口,熄火。
路雪說話了,聲音懶洋洋的:“李老板,三次了,你也該結賬了。市場價三十塊一次,概不賒賬。”
李東方愣了下。
路雪又說:“給錢。當初,我們說好的。”
李東方拿出一張百元鈔,放在了她伸出來的手裡。
路雪:“謝謝老板,我找你十塊錢。”
不用找了——
李東方剛要隨口說,路雪搶先說:“雞。也有著自己的職業素養。該我要的,你一分錢都不能少。不該我要的,我多收一分,也是壞了整個行情。”
她把十塊錢,重重拍在李東方懷裡,開門下車。
看著女人踩著細高跟,哢哢的走進院子裡後,李東方點上了一顆煙。
路雪也變了。
變的越來越聰明了。
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李東方能給她的,又是什麼。
她想要和李東方保持長久的關係,借助他的影響,走的更遠,那麼就得擺正自己的位置。
絕不能讓陳子佩,或者說是秦明秀,對她產生任何的警惕性。
李東方坐在車裡,靜下心來,把今晚發生的一切,細細琢磨了一遍。
他確定沒有給對手,尤其給秦子沁,留下任何反擊的漏洞後,才開門下車。
此時已經是零點。
秦明秀和宋紅顏還沒睡,她們在等李東方回來。
她們盤膝坐在沙發上,左手端著酒杯,右手隨意捏著腳丫,凝神細聽路雪講述今晚所遭遇的事。
她們聽得入神——
用捏腳丫子的手,不時拿起一顆乾烘花生米,放在嘴裡,細嚼慢咽著,吃的很香的樣子。
女人啊,就這樣!
她們在人前時,又冷又傲、高不可攀的樣子,可在家裡就“醜態”儘顯。
臭襪子隨便丟,吃飯時發出豬搶食的呼嚕聲,打個飽嗝後,還會張大嘴直接用小手指,去摳牙縫裡的菜葉子。
“事情就是這樣子的。”
當李東方走進來後,路雪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向書房時,又看似無意的說:“那個秦子沁,很厲害。以後大家小心點,絕對沒虧吃。”
正準備喝酒的秦明秀,動作頓住。
宋紅顏也站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識趣的回房去了。
看。
宋家的長公主,曾經的羊城外貿女王,今晚又是喝酒,又是摳腳丫子蘸花生米吃的,睡覺前照樣不刷牙!
李東方看了眼發呆的秦明秀,也沒理她,回房,洗澡。
十二點半。
李東方鑽進被窩中,熄燈剛要睡覺,門吱呀一聲開了。
外麵沒有光灑進來。
這證明客廳的燈,也滅了。
黑暗中——
輕甜的熟香,幽靈般飄到了床邊。
李東方看著黑暗中,那雙閃著微光的眸子,說:“太晚了。有什麼事,明天說。”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李東方皺眉——
秦明秀鑽進了被窩裡,低聲說:“今晚,我就要在這兒睡。”
“我說過——”
“我知道你說過,隻有子佩才能睡在這兒。”
秦明秀打斷了他。
李東方:“你既然知道,那就不要破壞,認可了的規矩。”
秦明秀沉默半晌,低聲:“莫名其妙的,我有些怕。”
李東方問:“怕什麼?”
秦明秀如實回答:“以前,我從沒有過怕過秦子沁。始終覺得,她不如我。她能爬的這樣快,這樣高。無非是因為,秦家在全力支持她。如果換做是我是她,肯定做的比她更好。可現在,我才知道。她比我厲害,也可怕太多。今晚如果把我換成她,我絕對無法像她那樣,讓那場即將刮起的風暴,消弭於無形。”
“她比我大了三歲,我是和她從小玩起來的。”
秦明秀繼續說:“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我小看了她。但我知道,你在得罪她狠了後,她會最先對我下手。”
李東方沒說話。
秦明秀也沒有再說什麼。
當李東方發出輕微的鼾聲後,她也漸漸被困意淹沒。
吱呀——
當李東方被這聲開門聲,從睡夢中驚醒時,就聽到葉風興奮的聲音:“東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葉風呆呆看床尾,露出被子的四隻腳,糾纏在一起後,就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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