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蕾被打的哇哇大叫。
李東方幸災樂禍——
不過三秒,就被秀兒罵:“看看你這是和麵嗎?糟蹋糧食,不怕得馬上風嗎?”
李東方——
覺得最好還是彆在家裡了。
陳子佩不在家,秦明秀就是家裡的霸主。
走在街上,嗅著滿天空的炸貨香氣,李東方滿臉的陶醉。
正走著——
背後傳來老村長的聲音:“東方,你家裡的牌位弄好了嗎?”
牌位?
什麼牌位?
李東方回頭看去,滿臉的不解。
看他這樣子後,老村長就知道了:“你來家裡,俺和你說。”
李東方剛走進老村長家,就看到了個穿著一身“子佩版”服裝的女孩子,正坐在門口,和翠花嬸低聲說笑著什麼。
她回頭看來:“東哥!”
李東方又愣了下:“咦,你是小燕!”
這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正是老村長的孫女,大春的妹妹李小燕。
李東方可是幾十年沒見她了——
李小燕留給他的印象,還是小時候紮著倆羊角辮,跟在他和大春屁股後麵跑的黃毛丫頭。
可現在的李小燕,已經成了水靈靈的大姑娘,尤其讀書多年,穿上新衣服後,一點都不像是農村人。
“東哥,你吸煙。”
李小燕小時候,就和李東方的關係很好。
再加上她很清楚,家裡是怎麼過上好日子的,真心把他當親哥哥對待,又是遞煙,又是滿水的。
“小燕啊,好好讀書。等大學畢業後,來咱們公司。到時候,我給你和老總乾乾。”
李東方笑著抬手,揉了揉李小燕的腦袋,隨口說道。
“那我可記住了啊。到時候,不許反悔。”
李小燕可比大春鬼靈精怪多了,順勢抱住李東方的胳膊,輕輕搖晃著嘻嘻笑道。
“我要是忘了,你提醒我。”
李東方忍不住的抬手,像小時候那樣捏了下她的臉蛋:“你哥呢?”
“在廚房裡和我爹,炸魚炸肉呢。”
李小燕剛要再說什麼,老村長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幾張黃表紙:“小燕,去拿毛筆。準備幫你東哥,給先祖寫牌位。”
農村風俗——
除夕夜時,要守夜。
守夜時,要在桌子上供奉先祖的靈位。
農村人一般都是用黃表紙,疊成一個牌位的樣子,用毛筆寫上某某某之靈位。
靈位前,要擺上貢品和香燭。
入夜——
也就是雞不叫,狗不咬的子夜時分,故去的老人就會回家,接受子孫的供奉。
年三十的夜深了後,最好不要輕易出門,也不要大聲喧嘩。
更不要去田間野外。
因為據說——
那些沒有了後人供奉,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就會在田野,大街上來回的溜達。
說點題外話吧。
也是陽光的真實經曆——
十幾年前的本命年,那時候我還在鐵廠上班,乾爐前工。
從我家到廠子裡,要經過一個鎮子,路程大約17公裡左右。
那時候就是騎自行車,一個人獨來獨往,無論是白班,中班,還是夜班。
爐前工這種工種,就是高爐練鐵,白班是早八點,到下午四點。
中班是下午四點,到深夜十二點。
夜班是子夜十二點,到早上八點。
上八個小時,休息24個小時,一年365天的,就這樣晝夜交替個不停。
那年除夕夜,兄弟恰好下中班。
子夜十二點時,離廠,途徑一個村外時,忽然間就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了。
想停下自行車,停不下。
想咳嗽,或者大喊一聲,卻又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但腦子卻異常的清醒——
知道自己在騎著自行車,自行車始終向前正常行駛。
忽然間——
耳邊傳來了清晰的哭聲,是女人的哭聲。
那年。
除夕夜。
子夜時分。
女人的哭聲。
空蕩蕩的野外。
獨自騎著自行車。
除了腦子清醒,能聽到女人的哭聲之外,卻什麼都做不了。
就這樣——
依舊騎著自行車,在坑窪不平的道路上,騎行了足足兩公裡,直到騎出那個鎮的鎮界,才猛地清醒,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