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如今，你並不怕死。”
聽了周野的話，和玉亦低頭：“和玉請死！”
潔白的下巴，突然被托了起來！
“你是我的俘虜，是生是死，我說了算，懂嗎？”
高傲的脖頸由此抬起，和玉閉目：“懂！”
“懂就好。”周野點點頭，拿起一封文書。
“昔日，我撕了你們的文書，逼鮮卑而戰。”
“今日，還你一封。”
“好好看，念給本侯聽！”
文書啪的一聲，落在和玉臉上。
和玉一抿紅唇，拿起文書。
“一，鮮卑國除，更為大漢屬國，稱大漢北國。”
“二，鮮卑族除，女子全部改嫁大漢男子，現有男子或為奴隸，或入贅漢家，兒女為漢不為鮮卑。”
和玉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
開頭兩則，就是要命的！
任何一個，都能讓一個民族和國家拚命！
“接著念！”周野喝了一聲。
“是……”
美目往下移去。
“三，廢除鮮卑語、學漢語漢文，五年不通漢文者殺！”
“四，移除鮮卑風俗、推倒神像，尊崇儒道，若有風俗暗留之部落，夷族！”
“五，以北國為州國，其下分郡而治，治之太守由大漢朝廷任命，漢軍常駐北國。”
“六，北國之主為女不為男，由大漢冠軍侯任命，一任三年，如無續任之詔，即刻罷女王之位！除第一位女王之外，往後每一任北國女王，必須為大漢血脈。”
“七，北國之朝所有要員亦更為女子，需與漢官結合女子，方可為北國之官。”
“八，北國與大漢同市，牛羊與大漢之物，平等交換；所有牛羊，皆需繳稅。”
文書上隻有寥寥八條。
卻從政治、文化、經濟、軍事上，徹底拔除鮮卑根基！
下到鮮卑的每一頭牛羊，上到即將上位的鮮卑女王，都是屬於大漢的！
和玉早有了心理準備，但麵對這張文書時，還是險些暈了過去。
一代人之後，鮮卑會成為過去，人們都不會知道有這麼一個強大遊牧民族存在過。
“我急著回大漢，所以越快收拾此處殘局越好。”
“你昔日是鮮卑公主，你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如果你拒絕亦可，我有的是辦法讓鮮卑人更聽話！”
“和玉答應！”和玉連忙點頭。
讓人聽話，還能比殺更簡單嗎？
死人最是聽話了！
“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周野再次托起那雪一般的下巴，道：“王頭斬了，接下來要做什麼，你可清楚？”
“和玉清楚。”
和玉拿起筆，在文書的第六條後方，以漢文添上一條：曆代女王，必須為冠軍侯周氏之妃！
寫完之後，她才站了起來。
周野麵前，又隻剩下了一雙極長的腿。
她主動端起了酒壺，給杯中倒滿。
紅唇一抿，喝下一半。
還有一半，送到周野麵前：“請……冠軍侯飲酒。”
周野無動於衷，臉上有戲謔之色。
“撿回了一條命。”
“撿回了鮮卑無數條女人性命。”
“還撿了一個女王當。”
“要讓我喝你喝過的酒，這姿態可不夠。”
“臣服，就要有臣服的姿態！”
“既然有了覺悟，就收起你的仇恨、收起你的高傲，做你該做的事！”
和玉嬌軀一顫，扯起戰裙，跪在了周野麵前。
顫抖著手，托起酒杯，送到周野跟前。
昔日狹長淩厲的眼，收斂了一切傲意，抬起點點諂意。
“從今往後，玉願為奴為婢，奉您為主。”
“請……君侯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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