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術收攏敗軍,竟折五六百人。
“怎死了這麼多!?”
“陸駿子揮軍從兩麵包抄,等我軍潰後,又從中央殺出;隨後又中央之軍又兩分,分彆和兩頭彙合……”
半包圍、中心切割、割裂軍陣、分批吞下……
“行了行了!”
朱術聽得頭痛,憤怒打斷:“今日是我無備,才讓這小書生出了風頭!”
“馬上回城,等我再提重兵追來,一雪此仇!”
花裡胡哨的,也就趁我不注意讓你秀了一波。
等我真準備好了跟你打,玩不死你!
“多謝陸家主搭救。”
徐瓊帶著救回的弟弟來感謝陸家父子。
“小姐客氣了。”陸駿趕忙還禮,看著滿村屍體,歎道:“可惜終是晚來一步。”
徐瓊美目通紅,嘴唇動了動:“有時間替他們收拾屍身麼?”
“隻怕來不及了。”陸駿搖頭,道:“追軍不久將至。”
他命眾人將屍體搬到一起,堆上柴草,點起火來,便匆匆而去。
路上,陸駿對兒子道:“徐小姐天香國色,又有英氣,非一般女子啊。”
“正因如此,才能幫到我們。”他道。
“哦?幫到我們?”陸駿眉頭一挑,很是意外。
“父親隻怕是想岔了。”少年壓低了聲音,道:“父親想一想,如今我們叛出吳會去投周王,雖能將功折過,但終究根基淺薄。”
“甚至可以說,我們毫無根基!”
朝中有人好辦事,這個道理在哪都一樣。
縱觀周野麾下,要麼是一開始就在周野身邊,如今是他心腹的郭嘉、許褚、趙雲、張飛等元老級人物。
要麼就是跟他沾親帶故,或者有依附、投注之情的,如:馬騰馬家、中山甄氏、南陽鄒家、冀州韓馥等等。
這些人之中,又或多或少能彼此搭上關係——說白了,不但上頭有人,而且還都是老熟人。
反觀陸家呢?
他們是降而複叛的,是有前科的。
上麵也沒人,甚至連個熟人都是曾經對立過的:徐琨。
“救了徐瓊姐弟,我們便修複了與徐家之間的關係。”
“再則……”
少年回頭望了一眼,聲音更低一分:“如父親所言,徐瓊有國色,將她獻給周王……”
“於周王而言,我們有進獻美人之功;於徐瓊而言,我們有引進開道之恩。豈不是一舉三得?”
一可以修複和徐家的關係,二可以討周野歡心,三能和將來的徐妃建立一個紐帶。
陸駿聽得眼冒精光,喜道:“我兒文武之識皆遠過於我,將來出將入相,自不在話下。”
隨後,他又讓人換上朱術軍的衣甲走在前頭。
“到了婁縣城下,便說是朱術的人。”
“他們問起是何原因,你們回答‘諸葛亮占了長江,有可能沿海行船奪取婁縣,特來支援’。”
“前線尚在,縣令必不生疑,入城即刻動手,大開城門便是。”
他又來了一次故技重施。
然而效果非常好。
婁縣的防守麵不是內陸,而是對海。
向海位置有山越的重兵把守,就是防備諸葛亮從海麵上突然殺進腹地。
朱術和吳縣的消息同樣還在後頭,而陸家人走在了前頭。
眾人順利攻破婁縣,殺了縣令,占據城池。
陸家父子驅殺守軍,又從中挑選策應的舊黨人員,加上願意相信、歸附周王的百姓,共得四千餘人。
“糧草不多。”人手上來了,很快又麵臨著新的問題。
“東麵有海防,海防之處必有重兵,重兵所在定有糧庫。”
“可派人去,就說城中缺糧,暫用糧中轉。”
陸駿發現自己兒子膽大的出奇,而且做得事也異常跳脫。
“他們如何會信?”
“城中有官員印綬,如何不信?”
“城中敗兵可會往東走?”
“敗軍隻會往安全處走,誰會往危險處去?”
往西邊是吳郡腹地,往東邊是海麵,如果諸葛亮沿海而來,那裡就是前線。
陸駿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他們偽造了一封命令,又派人換上縣裡的衣服,大搖大擺的去了東麵海防糧庫,把糧草給搬了回來。
“接下來呢?”
“守城便是。”
看著不高的城牆,陸駿擔憂之心難消:“可守幾日?”
“可守到周王來。”他笑著拍了拍城牆,道:“城牆雖不高大,但城內尚有軍民四千餘人。”
“吳會之地,皆是反賊,我等四千之眾無退路,必然死戰。”
“以死戰之誌守孤城,非五到十倍之敵不可破。”
“周王兵臨吳會,朱治等人自守尚且費勁,又何來幾萬人攻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