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你自己信麼？”周野笑容更冷，道：“為了蒼生？為了蒼生你去扶持豪族？”
錢財利益？
這也不太對，據周野所知，左慈確實是個雲遊修士。
他既沒有囤積財富，也沒有爭奪政治地位。
唯一的攻破點，是在原先的曆史線中，左慈曾拜訪過劉表、曹操等人。
見劉表時，左慈並沒有敵意，但劉表對此人沒好感，直接想做掉他，左慈飄然而去。
而當見曹操時，左慈就表現出了自己的敵意。
而現在，他對自己同樣也抱有敵意……
自己跟曹操的共同點？
好色？……不對不對，曹操才好色，跟我沒關係。
打壓豪族……這個倒是有些相同，相對於孫劉二人而言，曹操對豪族的手段要強硬很多。
也正因為如此，曹操在時麾下曾多次出現叛亂，但都被曹操輕易平定。
手段強硬有好處，好處就是雄主手中權力極大，很少有人能乾擾他的決策和意見。
壞處就是依賴於雄主，一旦繼承人不行，亦或者年幼、孱弱，就有很大可能會被反噬。
要麼妥協一點，慢慢清理；要麼強硬一點，殺個乾淨。
權力……自己和曹操手中的權力都很大，難道……周野眼神急劇變化。
左慈似看懂了，笑道：“天子尚為蒼天之子，當從父言。”
“神者仙道，替天行旨，天子亦當奉其命而行。”
“周王逆天，已然失道。”
果然！
這家夥的目的是神權！
不要錢不要官，不是因為不貪戀權勢和利益，而是因為胃口太大！
他要將皇權納入神權之下……
但這個想法根本沒法在漢土生存！
鬨得轟轟烈烈，直接用暴力手段實踐的張角死了。
脾氣好的劉表得知左慈會仙術，也是立馬起了殺心。
脾氣不好的孫策更不必說，於吉就是前車之鑒。
曹操更不可能接受！
在漢人眼中，從天子到庶民，對於神的尊敬都是有限的——你有用我就拜你磕頭叫爸爸，沒用反手就把你廟給推平了，革你的神職。
後世更瘋狂，不少二愣子皇帝都開始給神封官了，你還想騎在皇帝脖子上拉屎？想屁吃！
“哈哈哈！”
想通之後，周野大笑。
“本王算是知道了。”
“大權在握之人，不可能聽一個妖道胡言。”
“要天下人聽縹緲神靈之語，談何容易？”
“隻有大權者斃，上位者為傀儡，下方諸多勢力拱衛，神道才能得權。”
“你的目的，便在於此！”
人是有野心的，當上皇帝之後更是如此。
一個皇權在握的帝皇，是絕不會容許有人惦記他手中皇權的。
如果有，那隻能是死人！
所以，對左慈這種人來說，手握皇權者越是強勢，對他越是不利。
“果然是聰慧小輩。”
左慈並沒有否認，而是道：“凡人服從天意，才能得蒼天福祉，於民於國皆是大利。”
“帝居神之下，有何不可？”
“嗬，你讓神來！”
周野轉身，冷視左慈，目中帶殺：
“看看神與帝王，誰高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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