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
其實到了這種地步,如果不選擇投降,戰死是最痛快的選擇,好過被對方這般折磨。
可他是一軍主將,考慮的不隻能是個人的痛快,還有全局。
自己得支撐到不能支撐,萬一奇跡出現了呢?
營盤之外,趙妖的挑釁聲和招降聲不斷傳來。
這個婆娘稱呼魏延為好大兒,答應隻要他給自己的二兒周野寫一封羞辱信,就派人送十天的糧食上來。
魏延已經懶得出去和她對罵的,畢竟罵人是要力氣的。
校尉殺馬的功夫,對方又發動了一次襲擊,魏延親自前去擊退。
進攻的士兵也知道魏延要到儘頭了,就像是即將燃儘的蠟燭,不願和將死之人拚命,隨便做做樣子就下去了。
一場打完,馬肉已經端到了麵前。
馬的肉跟牛羊肉是沒法比的。
馬常年運動,連睡覺都是站著,因此全身都是肌肉,肉質非常柴,越嚼越硬,滿嘴打渣,而且肉質泛酸。
但此刻的將士們都吃的狼吞虎咽,眼睛裡冒著綠光的他們根本計較不了味道。
但凡是能吃的都往嘴裡塞,不少人都開始肚裡沉著泥土打仗了,還講究味道?
隻有魏延,遲遲不曾下口。
校尉看魏延發呆,隨後道:“將軍您等等,好像還有些醬和乾鹽。”
魏延搖頭,深吸一口氣:“盤中是奔霄?”
原來如此……校尉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將軍放心,奔霄我們沒殺。”
奔霄是天下急速,多年以來,載著魏延走南闖北。
更重要的是,他是周野賜給魏延的,更是唯一能回去的希望。
魏延一愣,像是放鬆了下來,隨後又質問道:“為何不殺?!”
“將軍!”
校尉端著馬肉跪了下來,道:“您殺出去吧!”
“你說什麼!”魏延喝道。
校尉道出了自己的計劃:魏延帶上馬肉做糧,全軍吃完這一頓,冒死向北麵一處發起進攻,儘量讓魏延脫險。
“您活著回去,咱們也就不擔心家小了!”校尉抬頭,滿臉是淚的看著魏延。
“將軍!”
軍士們一個接一個,先後都跪了下來。
魏延明白了。
他們是擔心到死消息都送不出去,家小被追究責任。
因為有許多人投降了,按照常例,將士在前線投降,後方的家小要被追究責任。
碰上嚴厲的君主,誅滅滿門也不是沒有的。
可魏延如果能夠或者回到北邊,他就帶回去實情。
這些將士雖死,家人卻可以被善待。
這是他們到此唯一的願望。
啪!
魏延怒極,將馬肉摔在地上:“你們當大王是昏君暴君麼?!”
“戰至於此,便是全軍皆降,他也不會苛待你我家小!”
罵完了,魏延轉身離去。
校尉趕緊彎腰撿著地上的馬肉。
他麾下一個曲軍侯湊了過來,道:“校尉,戰到現在,大王那應該得知了消息,隻怕援軍已在路上。”
“大王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有人也道。
校尉歎息:“那又如何呢?我們能堅持的到麼?交州的狀況,諸位都是見著了的。”
那個曲軍侯欲言又止:“其實我們還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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