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南陽兵行汝南,擊我後方,則可派遣一路人馬,沿途南下,輕襲南陽,以亂敵人陣腳。”
曹丕這番話說完,曹操眼中驚光一閃,很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李通幾人則立即恭維道:“公子高見,此計確實可行!”
程昱悶聲開口:“南陽城的堅固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即便沒有重兵把守,我們要擊破依舊困難。”
“但還有更好的辦法麼?”曹丕立即反問於他,道:“南陽擺在麵前都不敢偷,難不成直接投降?”
程昱連忙拱手,不敢多言。
投降這事,沒人敢說。
得罪曹丕,這事敢做的人也不多。
於是乎,曹操將目光移到曹昂身上:“子脩可有看法?”
“全憑父王定奪。”曹昂微微搖頭。
曹丕克製笑意,心中卻得意難免。
氣氛沉寂了一會兒,曹操忽然又問道:“有誰讚同子恒之言?”
“當下彆無他法,公子之言甚善!”李通第一個站了出來。
“末將也同意。”
“看上去隻能如此。”
其餘人先後開口。
曹操掃了這些人一眼,隨即點頭:“好!那便依子恒之言,尋找戰機,一麵壓製賈詡,一麵突襲南陽!”
“既然諸位將軍同意,可敢先當此任?”
“自然!”眾人紛紛應答。
軍議之後,曹操揮手,示意所有人退出。
他一個人立在輿圖前,目光盯著西邊:“劉玄德啊劉玄德,你也要退場了嗎?”
他的心中,竟騰起一種寂寞之感。
太快太快了。
原本他認為周野手段過激,必將引起大族的瘋狂反噬,會讓亂世延續。
如此破碎的重組,會讓天下亂上百年甚至更久。
誰知,自袁紹倒後,其餘人一個接一個被掃出局去。
什麼五王四王聯盟,甚至還拉上了其他國家部族,卻依舊不夠看。
所謂益州天險、交州蔽塞雲雲,都似乎在此人麵前成了空談。
所謂的摧枯拉朽,便說的如此吧?
在經過了前段時間的沉淪之後,他反倒是振奮了起來。
自己條件再差,能比劉玄德差麼?
他都不屈服,自己又怎能屈服?
如李通等人,家有徒附數萬部曲數千,都要死守家業。
我有偌大江山,也如何甘心讓周雲天奪走呢?
不錯,就是奪走。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利益和正義。
即便是周野本人,也一直是在擴充私財,甚至到了天下第一富的地步的。
在旁人看來,似乎周野在推行正義,平大富以救萬民。
但被平的人憑什麼?
你憑什麼沒收我的土地、糧食、良田、屋舍?
你又憑什麼解散我自己拉攏的部曲,強行分開我忠心的家將,沒收依附於我的徒附,乃至於拆散我龐大的家族?
在他們看來,周野這就是搶劫!是不需多言的侵略和欺辱。
反抗是必然的。
而現在的曹操,也從之前的爭雄天下的心思轉變到此,更像是在爭一口氣了。
但在這爭這口氣之前,他得把自己家收拾乾淨了。
他抬頭看向帳外時,眼中寒光閃爍。
“什麼!”
“你說你將我告知你的軍機當眾說出,甚至魏王也知曉了?!”
曹丕帳中,司馬懿因此失態,態度甚至有些放肆。
好在,曹丕並不介意,反而笑道:“不錯,而且父王和諸將都極為讚同,決定接下來便依我所言去做。”
“仲達,你倒真是個文武全才啊!”
司馬懿臉色變了又變:“這個風頭,出不得啊!”
“為何出不得!”曹丕不解,道:“曹昂一回來,爭位便難免,諸將支持我者頗多,宗室內少數旁觀,多數也支持他。”
“我出此計,既能讓父王刮目相看,又能使諸將歸心,提高威望,為何出不得?”
司馬懿沉默半晌不語。
“仲達,你說啊!”
“哎。”司馬懿無奈歎了一口氣,最終道:“公子,你近來要多加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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