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許誌舒她才知道,撞人的是柳荷,他的現任妻子。
昨天晚上,許星起夜去衛生間,路過許誌舒書房的時候,看見門縫透出幾許微光。
許誌舒和人談話:“配型結果出來了嗎?”
一道陌生的男聲回:“出來了,能匹配,沒有排異反應。”
“能匹配?哈哈哈哈哈哈哈!”房間裡安靜兩秒,突然響起許誌舒激動的笑聲,“能匹配!能匹配!”
“我們家薇薇等了這麼多年,沒想到能和她心臟配型的居然是我那個便宜女兒?!”他幾乎克製不住笑意,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天意,天意!我們薇薇的心臟總算找著了!”
“儘快安排手術!趁許星還沒反應過來,趕緊把心臟換給薇薇!”
半夜,彆墅內隻開了幾盞小燈,幽暗的燈光映在走廊上,像是七月半通往鬼門的通道。
幽深,陰冷,冰涼刺骨。
許星站在門外,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瞬間凝滯,手腳都涼透了。
她用力捂著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跌跌撞撞跑回臥室,把自己縮在角落裡藏起來。
淩晨四點,趁著所有人都在熟睡,她從後門跑出許家大院。
清涼的夜風一吹,她站在空蕩蕩的街道,茫然又無助。
許星跪在楊萍萍麵前,打字的手一直在抖,屏幕上濕噠噠的,剛擦乾,不到一秒又有新的水珠。
她哭不出聲,隻是一直在吸氣,淚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
她顫抖著將手機遞到小老太太麵前,抬起哭腫的眼哀求地看著她。
楊萍萍透過老花眼鏡看過去,屏幕上隻有五個字:[外婆,救救我。]
五個字,字字泣血,小老太太痛苦地悲鳴一聲,抱著許星,哭得不能自已:“我的翎翎啊,怎麼就不知道回家呢?!”
她用20年養大的女兒,在外麵吃了17年的苦,直到死,都沒能再見一麵。
立式風扇的扇葉一刻不定地轉動,小小的水果店裡,隻有哀戚的哭聲。
溫峋靠在櫃台上,從包裡摸出煙,抽出一根含在嘴裡。
低頭,點火。
機匣“嚓”一聲,橙黃色火苗竄起。
火光搖曳,帶了點抖,好一會兒才把煙點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又用力吐出來,好似吐出堵在胸腔的鬱結之氣。
下垂的視線落在許星單薄瘦弱的後背,露出來的後脖頸上,骨刺明顯。
眼尾小痣微動,一時間覺得喉嚨發緊。
這麼乖的姑娘,怎麼有人舍得欺負她?
嘖,他剛剛是不是太凶了?不僅凶,還耍流氓了。
溫峋伸手撓了撓頭,早知道就不凶了,明明在高鐵上都看她哭過了。
要是彆家姑娘就算了,偏偏是楊阿婆的孫女,還他媽住對麵,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溫峋把煙掐了,走到小老太太身邊,彎腰扶起她:“阿婆,地上涼,先起來。這姑娘坐一天車了,先讓她去洗洗。”
他轉頭看許星,剛好對上小姑娘紅彤彤,淚汪汪的雙眼。
哭這麼一會兒,連鼻尖都紅了。
溫峋喉間發緊,心裡發軟,溫熱有力的大掌握著她瘦麻杆似的胳膊:“起來,彆跪著了。”
卻在握住她手臂的一瞬眉心微微蹙起,手心裡的手臂太瘦了,瘦得讓人心疼,好像輕輕一捏就會碎。
溫峋不合時宜地想,這麼乖的姑娘,得養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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