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跟這群傻小子待久了,他也跟著變蠢了?
他手裡還攥著打孔機,就這樣站在窗邊看著她,橘紅色的光落了一半在他背上,他的臉藏在陰影裡,緊抿的唇角帶了幾分笑意。
床上的女孩眼睛彎成月牙,透著少女該有的嬌軟與清澈。傍晚的楊柳巷是橘紅色,她軟軟的臉頰是褪了色的橘紅色,粉嫩嫩的,叫人心軟。
即便是被嘲笑,溫峋此刻也通體舒暢,他輕笑出聲:“不許笑,再笑老子把嘴給你縫上!”
許星現在已經明白了,溫峋就是個嘴硬心軟的紙老虎,天天嚇唬她,實則巴不得她每天都開心。
她無所顧忌,朝他做鬼臉。
溫峋:“……”
得,還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小胖已經架好樓梯,在樓下大喊:“峋哥,好了!你快下來啊,等會兒天該黑了。”
溫峋都沒往窗外看一眼,心情愉悅地應了聲:“來了。”
鑽孔的聲音很吵,外婆在樓下做飯,小胖給溫峋扶梯子,許星一個人在房間裡百無聊賴。
她從床上爬起來,拿過拐杖,一蹦一跳地挪到窗前。
溫峋正在鑽最後一個孔,見她過來,擰了擰眉:“你跑這兒來乾什麼?進去把窗戶關好,滿天的灰。”
許星居高臨下看著他,他的五官很立體,尤其是那雙眼睛,比大衛還要迷人。臉部線條硬朗,不笑的時候很凶,笑起來倒是柔軟很多。
他依舊穿著黑色t恤,雙臂線條流暢,青色血管微微凸起,肌肉群在暖橘色天光下有一種即將噴薄而出的力量。
夏天燥熱,他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有一滴劃過眉骨,掛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要落不落的。手臂上也覆了一層薄薄的汗,順著皮膚肌理透出一層薄薄的濕意。成熟男人的野性和專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看得許星手癢。
她眨了眨眼,對溫峋說:“你好看。”
溫峋:“……”
冷不丁的一句話,差點讓他從樓梯上栽倒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隨意擦掉眼角的汗水,似乎有些羞惱:“老子用得著你說?滾回去!”
許星沒管他,支著下巴,倚在窗口處看他,沉默地笑著搖頭。
她就看看怎麼了?還不允許人欣賞美了?
溫峋頭疼,正要開口讓她乖乖進去,就看到被晚霞映紅了臉頰的女孩唇瓣張張合合。
他一字一句讀完,徹底愣住。
她說:“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最野的人。你身上有我從沒見過的力量美,像野性難馴的獵豹,凶惡狂傲的野狼,我一看見你,一想到你,就會忍不住拿起畫筆。溫峋,我覺得我能畫你畫一輩子。”
她彎著眼睛看他,輕鬆自在,全無防備,說出的話是對他的欣賞,不含一點私心。
卻不知道,站在樓梯上的人,突然心跳失控。
那天晚上,許星睡了一個好覺,空調的涼風吹得她很舒服。
對麵小樓,溫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暗罵自己沒出息。多大年紀了,不過是聽小姑娘誇了一句,還跟個毛頭小子似的害羞,真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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