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程看完,輕輕鬆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放心地問:“真是想男朋友想的?”
許星點頭。
梁程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這關門弟子,四年間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哪來的時間去交男朋友。要非說她有男朋友,也隻能是她畫室裡那一堆畫。
梁程將手機還給她,歎了口氣:“行,那你先休息,我們就在樓下,你有事叫我們。”
說完他拍了拍鬱寧的肩,“走吧,彆打擾她休息了。”
鬱寧明顯放心不下她,但隊長都已經發話了,他也不好單獨留在房間裡,隻能跟著出去。
鎮長家有三層小樓,許星的房間在二樓,樓下人聲喧嘩,相互問候,客氣著。
她側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終於哭出聲來。
像是幼獸痛苦的哀鳴,枕頭被她的眼淚浸濕,她泣不成聲,似乎要把這四年積攢的眼淚全都哭出來,幾近缺氧。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情緒終於緩和一些。
想到那個人,驀地笑起來,鹿眼裡沉積多年的隱傷煙消雲散,隻剩下失而複得的驚喜。
這份巨大的喜悅,她一個人似乎承受不住,想要找人分享。
哆嗦著把消息發出去,幾乎是瞬間,對方彈過來一個視頻請求。
許星拒絕了,宋婕再接再厲。
許星一次又一次掛斷。
宋婕急了,發了一連串的感歎號和問號,最後來了一句:你是不是腦子被撞壞了?!
許星噗嗤一笑,用力吸了吸鼻子,打字:[我不能接電話,不能語音,他現在很危險,我不能成為他的累贅。]
宋婕:[???不是,姐姐,咱能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許星:[他還活著,好好的站在我麵前,我一轉身就看見他了。他還記得我,他讓我彆亂動。]
許星:[小婕,我找到他了,我終於找到他了……]
發完這句話,她把消息有關溫峋的消息都撤回了。
那是她和溫峋的暗號,起源於四年前她被綁架的那個冬夜。
那晚,她熬了通宵,第二天跑完三公裡,溫峋蹲在她麵前給她捏小腿,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嗯?”男人抬眸,深長的眼看著她,“有事?”
“你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她握起自己的小拳頭,舉起手臂,“你這麼做的時候,那兩個人都停下來了。”
“暫停的意思,”男人笑了一下,視線落在她小小的拳頭上,“想學?”
許星點頭。
溫峋把她的手拿下來,握在掌心,想了想,把她的拇指塞進拳頭裡:“學那個有什麼意思?你又不上戰場。你要是真想讓我閉嘴,停止行動,做這個手勢我就知道了。”
許星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有點像嬰兒握拳,她咧嘴一笑,踢了一下溫峋的膝蓋:“這算不算隻有我知道的小秘密?”
溫峋失笑,掐了一下她的臉:“嗯,是。”末了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都是在情況緊急,不方便說話的時候用的。”
今天他對她做了這個動作,因為他不方便說話,不能與她相認,於是警醒著她,這裡有危險。
而他,正處於危險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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