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在問,是不是男朋友。
許星沒有避諱,點頭說是:“是很優秀很優秀的男朋友,”她偏頭想了想,神情愉悅,“昆侖山上的太陽都沒他耀眼,春天的風都沒他溫柔。”
女孩眸光溫柔,眉眼含笑,眼裡的愛意和戀慕如夏日席卷曠野的風,熾熱濃烈。
是全心全意愛著一個人的模樣。
隻有網線那端的網友們迷茫了。
他們又不是沒見過溫峋,那一副凶得立馬就要去乾架的樣子能和溫柔扯上邊?就算穿著西服,打著領帶,滿身矜貴,網友們也隻能想到黑道大哥……
那模樣,和溫柔這兩個字差了十萬個十萬八千裡。
許星也很無奈,但在她麵前,溫峋確實溫柔又耐心。
十點十分,她再次看了一眼進入直播間的人數,快五百萬了,差不多了。
她收起笑意,晶亮的鹿眼變得堅韌:“大家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你們看到的第一個視頻裡的模樣嗎?要把這個故事說完,會很長,所以我就挑重點說。”
直播間的人數還在不停瘋長,女孩語調平靜:“剛才有人在問我,我的媽媽是不是已經去世了,我現在告訴你們,是。她死了,死在五年前一個盛夏的晚上,死在我懷裡。也是從那天起,我成了一個啞巴。”
話音剛落,彈幕上是大片大片的感歎號。
根本不敢相信她說的話。
許星卻沒有停:“撞死她的人叫柳荷,就是一個視頻裡讓我回去看許誌舒的人。他們的女兒有先心病,很多年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我母親死後,許誌舒作為我的監護人把我帶回了家。”
“後來以體檢的名義帶著我去醫院,實則是去配型。”她輕笑,有些無奈,“這世界上的事就是那麼湊巧,他被拋棄的第一個女兒居然和第二個女兒配型成功了。從那以後他就一心想挖我的心臟給他女兒。”
“我聽到他們打電話,為了活命,我逃跑了。因為要轉學籍,又回了燕城,我沒想到他派人一直在我家蹲守,我出現後,他打斷了我的腿。”
“我求他放過我,我哭喊著救命,可我是一個啞巴,他就算當場殺了我,都沒人能聽到我的求救聲。”
“那時許誌舒已經讓人安排手術室,他們把我從地上拖起來,我以為我的生命走到儘頭。但是他來了,他救了我,我很幸運地活了下來。”
“如果那天他再來晚一點,我可能早就消失在世界上了。那年,我十七歲。”
“後來我住院,他女兒找到我,想掐死我,說我是克星,克死了我媽不夠,還要克他們家。說我是她心臟的培養皿,罵我怎麼不早一點去死。”她彎唇,直直看向屏幕,眸光平靜柔和,卻像一把殺人的刀,“就像你們罵我一樣,許星,你這種垃圾怎麼還有臉活著?怎麼不早點去死?”
彈幕上瘋狂刷“對不起”,她嗤笑,繼續說。
“我很絕望,有一瞬間覺得她說得很對,是啊,我怎麼還有臉活著?可是他說,我不是克星,我是我媽媽的救贖和希望,我是帶著愛和希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我要成為的是我自己,我活著不為任何人。”
“後來他守著我,寵著我,護著我長大了。那一年,有他在身邊的每一天,我都很安心。”
“但我和他都沒想到的是,許誌舒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找了過來。他依舊要帶我回去,依舊要挖我的心臟。那天,宋姨趕跑了他。”
她補充道:“宋姨是我媽媽的朋友,現在我正在她家做直播。關於許誌舒找我的視頻,當年有同學記錄下來,一會兒我會放在微博上。”
“我上大學這四年,許誌舒其實一直在找我。但他安排了人在身邊保護我,再加上我經常外出做勘探,所以許誌舒接觸不到我。但昨天,柳荷找到了我,引誘我說出了視頻裡的話。”
“其實仔細看的人會發現,視頻是被剪輯過的,中間有關於我控訴的部分全都被剪掉了。造成了你們聽到了真話,卻扭曲了真相。”
“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局,視頻發布,大v下場,引導你們網暴我,燒毀我的畫。如果是五年前的我,或許今晚就會選擇自殺,剛好如了她的意,給她的女兒送去一顆新鮮的心臟。”
她眼尾略微上挑,唇瓣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可她忘了,人總是會成長的,尤其是像我這樣經曆過生死,離彆的人,會成長得比任何人都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