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火車站內,
從火車上下來的陳皮麵色冷凝,袖口裡藏著的是沾了血的九爪鉤,張奕塵站在他的身側,小小的娃娃站的脊骨挺直,新換上的銀色長衫隨著風微微動,一張小臉瘦的就隻剩下那雙大眼睛依舊熠熠生輝。
她聽著站外暴雨的聲響混合著,車站裡更是混亂一片。大批的百姓從裡麵湧出來,各個麵色驚恐嘴裡大喊著
“死人了!殺人了…”
車站的工作人員艱難的在中間維持著秩序,這種時候最容易發生踩踏事件…
陳皮向後麵看了一眼,幾個身形鬼祟、帶著帽子遮掩麵孔的男人被暴亂的人擋住,
“現在就回紅府?”
他們沒有傘,縱使陳皮儘力擋住她身前的風雨,小塵塵現在也是一身狼狽,長衫半濕、及腰的頭發因著沒有娘親的手藝,就隻能紮成一個馬尾,臉頰的碎發也早就濕噠噠的貼在臉上…
天陰沉沉的,烏雲像是要壓到她的頭上。張奕塵不喜歡起卦,所有的事情如果都隻依靠卦象,又有何樂趣?
但是今日實在是太怪了…
火車開進長沙城之前還是晴空萬裡,冬日裡就算是南方的氣候也不該有如此瓢潑大雨。
她指尖輕點,不消片刻便緊鎖眉頭。這卦象模糊不清,如果自己道行不夠就隻能是卦象與自己有瓜葛…
“人間有不公,老天爺都看不下眼嘍!”
一聲嘟囔從耳邊劃過,是個在火車站乞討的乞丐,因著大雨正收拾自己的鋪蓋卷去彆的地方躲雨。
“不公嗎…”
她看了眼這個熟悉的車站,那些不想讓她回紅府的人、甚至是那些想要帶她走的人動作反應都很快,她不相信張啟山的速度會比他們慢,為什麼看不到一個他的人?
“再往前走走,你按照我們之前說的辦,找到前些天派出去的人,然後找到二爺不讓任何人靠近紅府,我去張啟山那兒看看…”
陳皮將身上的外衣脫下遮在小團子身上,雖然她一直不說,自己也看的清楚,小家夥強撐著走,身上早就被雨淋的瑟瑟發抖。
偌大的街道上倒是沒有人什麼走動,陳皮冷著臉,剛才就應該在火車站順一把雨傘出來…
“去他那兒作甚,你一個小團子他們一定會針對你,要不先回府找些人手…”
小塵塵搖搖頭,隻是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生怕師兄不會照辦的樣子,她的手攥住袖口的位置,那裡藏著一把匕首。
陳皮太過擔心丫頭的病情,一門心思地都是師娘如今怎麼樣,也沒有想到小團子這樣鄭重囑托的樣子有些奇怪。
到了路口,他便抱著他們辛苦帶回的藥材飛快地向紅家跑去,心裡不斷重複著、祈禱著,師娘一定要好好的,等著他們把藥帶回去!
紅府大門緊閉,陳皮大聲的拍著門板,不停的衝裡麵喊著,
“師娘!師父!開門啊!”
“師娘…”
這裡麵就像是沒有人一樣,喊了幾聲都沒有人理,他後退幾步麵上帶了狠,今日就算是將這門毀了他也得進去!
陳皮腳上蓄力,剛想踹上去,管家從裡麵慢騰騰的走出來,臉上帶了幾塊青紫,神情也不太對…
隻是陳皮滿心滿眼都是拿藥材見師娘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陳皮…”
“我和小團子帶了藥材回來,我師娘…”
管家已是六十幾歲的老人,雖說是身體康健有幾下子功夫在身,但是眼睛已然是渾濁,現在那雙被歲月侵蝕的眼睛聽到陳皮把藥帶回來了更是瞬間蓄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