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糾結隻是幾息之間的事情,畢竟所有的計劃都得是張啟山能活著出去再說!
小塵塵身上的棉衣早就千瘡百孔,棉絮隨著細微的動作掉落,她脫掉礙事的衣物,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後背是大片被血浸染的紅色,
在雪山下麵這樣冷的環境下早就凝固,張奕塵一手執著黃色的符紙,周身蔓延著戾氣,烏黑的眸子劃過肅殺…
她緊盯著那個逐漸接近的身影,雙頭蛇依舊聽話的和另一隻粽子纏鬥在一起,現在它正盤踞在粽子身上,大張著掉了一顆獠牙的蛇嘴,貪心的想要把它吃進肚子裡,
副官被那黏糊的膿水粘住,半天沒爬起來,張啟山踉蹌著站起身子,碎石打中了他的頭,血順著腦門流進眼睛裡,眼前都是血色的一片,
他也早就力竭,站起來時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大力拉扯過後的抽痛,他注意到小塵塵的動作,臉上的表情猙獰,口齒一張一合滲出血跡,嘴型似乎在阻止那個小混球彆逞強…
啞巴不知何時站到她的麵前,他的右手被刀把震得血肉模糊也緊緊握著不肯放手,身上也是沒有一塊好地方,衣物破碎的地方都是青紫腫脹或者嚴重的擦傷,他直挺挺的站在小塵塵麵前,肌肉緊繃像是一頭隨時準備出擊的狼,
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小塵塵的視線,同時也觸動她心中一個小小的角落。
除了紅家人和師兄,他應該是唯一不帶目的去替她擋住所有風雨的人了…
張奕塵空著的手輕輕扯著啞巴的衣襟,小姑娘的手上沒有多少力氣,語氣軟糯又帶著點點玩笑的意思,“你可不能死…”
“要擋也是我在前麵!”
執著黃紙的手腕處那塊碎琥珀乖乖貼合著主人的肌膚,紅繩的束縛感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張奕塵,這個不愛說話的張家族長和那個已經快要搖搖欲墜的家族是她的使命和最終的歸宿。
說這話間,小塵塵染著軟意的眼睛陡然淩厲,她身形鬼魅般從啞巴後麵衝了出去,手上的符紙活了一般落在墓室各處…
啞巴的手抓空,小姑娘逐漸靠近冰層裡的男人,黃紙飛舞化作她最強勁的武器,原本密閉的空間陰風四起,伴隨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尖銳鬼泣,
他眉毛緊皺,追著她的腳步上前,前不久小塵塵在他眼前倒飛出去的場景曆曆在目,所以這次不管發生什麼他都不能再讓小塵塵自己衝上去!
那個男人的腳步不停,目光被衝過來的小塵塵吸引。
他扯著嘴角似乎想對她笑,淡色的唇輕啟,“不乖。”
這句話在張奕塵的耳邊炸開,明明他們離著有一定的距離,他的話卻像是耳邊輕喃,語氣還是她熟悉的那種對待後輩的態度…
“很像…”
很像?像誰?
張奕塵咬著後槽牙,壓下滿腹的疑惑,現在張啟山他們安全離開才是最重要的,有什麼秘密她以後可以慢慢探索!
隨著最後一張符紙奔著墓室的角落而去,這個陣法也就要成了,
黃色的符紙極快速的劃過半空,張奕塵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突然,一隻大手出現,
手的主人攥住符紙,原本在墓室正中央的男人一下子出現在角落裡,他手心的符紙碎成渣渣,
隨之,小塵塵布下的其他符紙一時間全部炸裂開,風聲、鬼泣聲驟然安靜。
“唔…”
張奕塵壓住翻湧上來的氣血,陣法沒了她也遭到了反噬,當然代價要比整個陣法做成小太多了…
那個男人眼睛裡快要溢出來的歉意似乎在說,自己也沒有想到她這個小姑娘這樣弱。
張奕塵拉住擦身而過帶著勁風的黑影,
小塵塵:“不對勁…”
她看著男人的眼睛,狹長的眼型似乎在笑一般,落在自己身上總是呈著不知名的縱容,小塵塵的直覺告訴自己,
他正透過她的臉看著另一個熟悉的影子…
“嘶吼…”原諒作者真的不知道蛇應該怎麼叫…)
雙頭蛇正被後麵的粽子攥住,蛇眼充血,似乎下一刻就要爆開。
張奕塵的心一下子提在半空中,她搶過啞巴手上的長刀,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厲,
“你給老子把手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