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奕塵醒的時候耳邊響著喇嘛若遠若近的誦經聲,她睜著眼睛想要看清這模糊的房梁,嗓子很乾陣陣刺痛讓她難以吞咽,
“唔…”她難受的喃喃聲似乎驚醒了旁邊守著的人,什麼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響起,一隻大手慢慢將她扶起來,
喝了水的小塵塵抬手按了按鈍痛的腦袋瓜,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嘶啞,“我為什麼在喇嘛廟?”
她環視房間,隻有臉上、手上到處都是繃帶貼著的啞巴,還有一個年輕的喇嘛,沒有她爹,也沒有其他人的影子…
往常她就算蹭破點皮也要被嘮叨的,怎得都不在?
那個年輕的喇嘛非常明智的沒有指望啞巴能說點什麼,畢竟之前的相處經驗告訴他,這家夥每次就隻說那麼幾個字,等他說完天都該黑了!
他將半空的水杯放下,“您昏迷的時候駐地來了很多狼送藥材,這件事瞞不住王泉那邊,”
“他們執意要佛爺馬上安排之後的活動去把神廟裡的東西拿出來,而且必須有您參加…”
“二爺把您以養病為由送到了喇嘛廟,然後跟著他們進雪山了。”
小塵塵這才注意到她的腳邊蜷縮著一團白色的小東西,看上去睡得還挺香,她擼了幾下,小東西就露出軟乎乎的肚皮平躺著,小耳朵來回蒲扇也不知道有沒有醒,
啞巴坐在椅子上碎發下的眼睛有些呆,就這樣看著窗外的景色一動不動,
張奕塵聽著小喇嘛將駐地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講給她聽,因為病氣她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沒有精神,此刻眼底積壓著濃烈的黑色,似乎想要吞沒什麼,小臉也瘦了不少,倒真是有了幾分病美人的雛形,
張啟山是最早醒過來的,當著九門各位當家人還有王泉的麵把這次行動遇到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因著佛爺身體還沒有好,這帳篷裡燃著足夠的火炭,王泉死咬著他的人一個沒有回來是張啟山這個行動隊長的不稱職,
在場的都是人精,他們自然是明白他要的可不是給他手下人討公道,不過是想讓佛爺承認這次的損失是他的錯,好趁機提要求罷了!
張啟山在搖椅上半躺著,他的眼睛透過手中杯子裡熱水的霧氣看向主位上露著貪婪嘴臉的王泉,眼底暗潮湧動,
任薇已經死了,就算他現在說她有問題也沒有證據,群狼的事情老八也告訴自己了,
張啟山轉動著杯子,時不時的咳嗽兩聲,“下地承受的風險本身就很大,在這次行動之前我也和您溝通過…”
我說了有風險你還是要派人手去,現在他們死了也隻能怪自己的運氣不好!
“如果每次行動死的人都要怪我們九門當家人指揮不當,這行動還怎麼繼續啊…”
張啟山微微前傾著上半身,硬朗的臉硬生生扯出一抹和善的笑,怎麼看都有些威脅的意思,“您說呢?”
王泉自然是不敢應,說是那他就得罪了九門所有人,說不是那以後的行動但凡隊伍裡有他的人估計都不會活著回來…
想到這兒他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手上的杯子都快要捏碎了,
“哎呀,這大家都不容易嘛,這個鬼地方天寒地凍的…”
老八眼睛一轉,笑眯眯的打著圓場,幾句話總算是把這個話題翻了篇,
王泉吃了啞巴虧當然心裡有氣,他渾濁的眼珠子落在二爺空著的座位上,小的他找不到,大的就彆想跑!
第二天整個駐地除了身體沒好的張啟山、副官,就剩下自願留下照顧佛爺的老八還有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