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家新府喬遷,在收整好一切之後,張奕塵和青吉就操辦著喬遷宴席,
這場宴席不僅僅是為了慶祝紅家搬新府,更是塵爺和紅家真正擠進北平古董商人這個圈子的象征,
小到潘家園的散戶,大到北平赫赫有名的古董商人紅家都給了請帖,
宴席當天又有顧正和先生派人送來的祝禮壓場子,再加上長沙九門的名號在道上本就響亮,倒是舉辦的順利…
自那天之後與紅、解兩家合作的人越來越多,
張奕塵也眼見的忙碌了起來,
在她和謝九爺的運作下,紅府和解府所在的整條街道大大小小都是兩家的盤口,
紅家的事情有張奕塵做主,紅二爺也閒了下來,每日不是梨園唱戲就是在家陪著他夫人,
偶爾兩個人還出去逛逛,
他什麼時候來了興致就在府裡小塵塵特意搭建的戲台子上鬆鬆筋骨,
不過他台下的聽眾也就如同對牛彈琴的六爺還有丫頭,每次二月紅都是拚命忍著自己翻白眼的衝動不去看黑背睡得四仰八叉的姿勢…
無二白呢,一直都住在張奕塵院子的偏房裡,那間偏房從外表上看隻是一間普通的屋子,其實裡麵大有乾坤,
他在其中每日學習白家獨有的管倉技術,偶爾也會被張奕塵叫到書房去抽查,
對於他,張奕塵就如同九門一代教導自己一樣,將自己所學的全部計謀招數都教給了無二白,
包括那柄霍仙姑歸還的扇子,和其背後所有的九門資料…
無二白自然能感受的到她的傾囊相授,從一開始的戒備到現在的對張奕塵的崇拜也不過數月之間,
若是她能不懲罰自己就更好了!
彼時,無二白正在已經落了雪的院中頭頂一杯斟滿了茶水的曹芳正始八年白玉杯艱難繞圈,
小塵塵就披著狐裘大襖手上拄著拐杖站在那門口位置,看著無二白幾欲傾斜的身體,語氣涼涼,
“曹芳正始八年的白玉杯,洛陽博物館一隻,我這兒一隻,價值連城,摔壞了可是要賠的哦~”
無二白後槽牙緊咬,覺得自己頭上頂著的不是杯子,而是他無家的盤口!
按照塵爺的脾氣,他要是摔了這杯子,第二天賬單就得出現在爹的桌子上!
“我再問你一遍,何為拆除勢力?”
“在…在管理中確保手下人的調動,或在小圈子中安插自己親信製衡、或…或將勢力主導者調離小圈子,轉而提拔自己人!”
“若這位主導者起了叛你之心怎麼辦?”
“斬草除根!”
張奕塵眉梢輕挑,轉身回屋之際張啟靈的身形從廊下竄出,無二白隻覺得頭頂一陣冷風吹過,
頭上原本的重量的消失不見,
而張啟靈也已經帶著杯子進了屋子。
小塵塵聽著無二白進來的沉重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聲,她坐在書案之後頭也不抬,
語氣淡淡的對著他說道:“從你開始學這些就已經沒有了退路,你不殺人,人就會來殺你,”
“你要坐的位子是九門上下人人想要的,所以…”
張奕塵用雙雙淡漠的眸子看著他,“所以你要用儘所有的手段守住這個位子,它會是你無家在九門傲立的本錢。”
“我再也不想聽到任何心慈手軟的話,你回去吧。”
“我知道了。”
無二白顫著腿,臉被凍得發僵,指尖很涼,但是心裡卻因為張奕塵的話掀起巨浪,還有暗處肆意生長的野心…
小塵塵不再去看那個踉蹌離去的背影,而是將視線轉向窗外樹梢上的雪,語氣悠悠,
“哥,黑瞎子的來信已經遲了月餘未到…”
她想,外蒙那邊出事了…
張啟靈:“我去找。”
小姑娘扔了手裡的筆,懶洋洋的趴在桌案上,“算了吧,我怕你會走丟。”
張啟靈:……
她哥站直身子,然後目標明確的離開這間屋子!
“唔…生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