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今日格外的熱鬨,
是十多年不曾有過的熱鬨,
雅致的院中放著兩張圓桌,正前方還有朱紅色雕柱的戲台子,兩邊合時宜的青鬆竹子長相甚好,
廊下風起時掛著的竹簡叮當作響,像是一曲和音,
足以見得這家主人是何等的氣度翩翩…
北平的十月份很乾燥,吹來的風帶著涼意滲透人心,馬上就是臨近冬天,溫度不儘人意,索性這四合院四麵擋風,再加上這裡的風水布局,就算是此時坐在院中也如春日般清風拂麵,
圓桌正中間放著的是一個賣相不錯的蛋糕,
這是霍家小孫女霍秀秀親手做的,專門給解雨臣慶生,
因為顧及到這些長輩不能食太甜,可是煞費苦心…
這霍秀秀是顧正那個養在顧家大宅兒子的孩子,遵循與霍家結親時定下的規矩,女孩子交給霍家當作繼承人撫養,她自小就是長在霍家大宅,
前些年霍鈴的失蹤讓霍仙姑很長一段時間差點垮台,霍秀秀的出世讓她將全部精力都投注進去,親自教導。
或許是她覺著孫女和解雨臣的身世有些相似,又或許是因為小塵塵而愛屋及烏,霍秀秀和解雨臣從小就玩在一起,霍仙姑也對這位年紀很小的解家當家人有些教導,
今日的席麵,張奕塵特意將遠在杭州的無三省叫來,
近些年他就好像學會了那隱身術,動不動就消失不見,這九門中除了張奕塵能抓到他,就連無老狗恐怕都摸不到衣角…
無家和解家是姻親,雖然九爺早就離世,可是兩家的聯係並沒有斷,
盤口上、生意場上總是會再見麵,所以兩家離著遠,他對無三省卻也不是一無所知,
還有一點,就是在解雨臣的心中,他小叔叔同時也是他的父親解連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他也被這局麵硬逼著成了這解家的當家人,
這件事在他心中成了一件永遠也磨滅不了、鐫刻在靈魂上的執念,他想找到解連環,或者說他想搞清楚解連環究竟是因為什麼死的,
那或許不隻是解連環的因果,更是他自己的因果!
而無三省每次的避而不談和含糊其詞總讓這位九歲掌家的當家人生出無力感,所以兩人並沒有多麼和氣,
他也不知塵爺為何一定要請這人來他的生日宴…
不小的院中,幾個老家夥在一起交談,時不時二月紅和六爺就會互懟,那場麵激烈的讓霍秀秀心驚,生怕這兩位下一秒就打起來,
特彆是六爺那暴脾氣,桌子拍的震天響,
解雨臣端著一杯茶水湊近霍秀秀,語氣調侃,“還好我有先見之明,讓人把桌子換成了耐用的理石…”
少年郎今天正好十八,修長的身形並沒有因為坐在椅子上被遮擋,而那隨意屈起的腿卻讓他有種悠然自得的寧靜感,
身上一件淺粉色的襯衫,最上麵的扣子被扯開,在主人不經意的轉頭間鎖骨和修長白皙的脖頸若隱若現,
明明長著一張清俊好看的少年郎臉,周身卻是老成乾練的氣場,一舉一動都是常年浸染的威壓,
就算他是朵花,那也是生於、長於淩然雪山之上的淺色雪蓮,俯視群山…
霍秀秀不過十五六的年歲,一雙閃著光芒的眼睛夾雜著崇拜,語氣嬌嬌軟軟,“小花哥哥厲害!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反正她的小花哥哥是最厲害的!
正午早就到了,不過這桌上除了幾杯冒著熱氣的茶水就隻剩下正中間的大蛋糕,
似乎還在等著什麼人…
霍仙姑身穿暗色修身旗袍,一頭銀白色的頭發非但沒有讓她看上去蒼老,倒是平添了幾分彆樣的美,
她頻頻向門口的方向看去,眉眼不善的瞥了眼還在吵的兩個老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