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一邊叫著他的名字,試圖喚起他的意識,一邊將手探向車前櫃,試圖尋找一些能夠包紮傷口的東西。
聽見蘇傾的聲音,戰司晏在意識的深淵裡掙紮了幾下,逐漸恢複意識,醒了過來。
他掙紮著撐開眼皮,開口便喚她的名字:“傾傾……”
蘇傾原本正要去夠儲物格裡散落出來的那條毛巾,一聽這聲音,頓時一喜,扭過頭來。
“你醒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哪裡痛?”
蘇傾一邊說,一邊伸手去輕輕試探戰司晏身上可能出現的傷口,檢查他的傷勢。
“這裡痛不痛,這裡有沒有什麼感覺?”
當蘇傾將手移向他的額頭時,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就被他突然握住了手腕。
戰司晏輕輕握住她的手心,像以往那樣,稍稍用力捏了捏,試圖給她一些安慰。
然而此刻的他,手指卻是一片冰冷,沒有絲毫溫度。
被他這樣握著,蘇傾反而更加內疚了。
戰司晏察覺到她的情緒,佯裝無事地撐起身子,費勁地伸手將她鬢邊的碎發彆到耳後,又揉了揉她的發頂,強裝鎮定地笑笑。
“我真的沒事,倒是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一邊說,戰司晏一邊自顧自地檢查起蘇傾的傷勢來。
蘇傾被他保護得很好,全身上下除了胳膊上有一處傷口以外,其餘並沒有什麼大礙。
並且胳膊上那處傷口也並不深,血液也早已凝固。
然而儘管如此,戰司晏仍舊不放心。
他從她手上拿過那條毛巾,不顧她的阻止,硬生生用那條毛巾替她暫時包紮了傷口。
蘇傾見阻止不了他,心急之下語氣難免也有些急,下意識伸手推了他的肩膀。
“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的傷比我重多了,你的額頭還在流血,而這條毛巾是我現在能找到唯一能夠給你包紮傷口的東西了!”
戰司晏聞言沒說什麼,隻定定地望著她。
喊完,對上他的眼神,蘇傾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口氣有些衝,眼神閃躲幾下望向另一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我隻是……”
突然,戰司晏伸手抱住她,將下巴抵在她的發心,輕輕說:“我知道,不用解釋,正如你擔心我,我也一樣擔心你。”
蘇傾下意識就彆扭地想說“誰在擔心你”,話到嘴邊,還是被她咽了下去,將手環上他的腰,讓兩人貼得更緊一些。
見戰司晏神思清醒,肢體上基本沒什麼問題。
蘇傾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開始尋找出去的辦法。
回憶起剛剛的場景,他們隻知道那輛大貨車突發事故,一個甩尾,車頭撞上了他們的車。
除此之外,他們就隻知道自己乘坐的這輛車,車頭已然被那輛重型卡車上傾倒下來成捆的鋼筋已經三個變了形。
四麵車窗玻璃也碎得不成樣子,抬頭望去,能看見鋼筋橫七豎八地橫在擋風玻璃前、車門處,以及車頂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輛車如今已經不能說是一輛的車了,完全可以稱之為廢鐵。
看著這些,蘇傾突然覺得他們如今在車裡隻是受了點傷,已然是萬幸了。
蘇傾試著推了推車門,所幸她這邊的車門雖然變了形,但還能勉強推開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
蘇傾畢竟是女生,身形纖細,目測了一下,完全可以從這縫隙中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