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這句話以後,她也不顧身後的慕曼雅還在裝腔作勢的挽留,找到自己的車子,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女兒如玉已經在汽車後座裡等睡著了,她看向女兒,又看向車窗外,漸漸遠去的一家三口,心如刀絞一般。
她緊緊抓住安全帶,試圖鼓勵自己,“沒事,霍雪鳶!你才不在乎呢!你有那麼可愛的女兒,也許以後你還能有機會找到你的兒子!沒事的,沒事的。”
可話說著說著,眼淚就已經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砸在方向盤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那聲音,逐漸在她的大腦中蔓延開來,最終融合進了五年前的那場回憶中。
五星級酒店中,那是一場讓她難忘的噩夢……
那時候,她頭痛劇烈地醒來,全身像是被車子碾過一般,疼痛無比。
浴室裡的花灑似乎壞了,有水滴落下的聲音,一點一滴砸在她的心口。
看著床上的那一道鮮紅的血跡,她的心中頓時被恐懼填滿。
在帝都最大的豪門聚會上,她喝下了一杯有問題的酒水,跌跌撞撞地不知道走進了誰的房間,之後,她就失去了所有記憶。
可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咬痕,下麵傳來的撕裂般的疼痛,滿地狼藉的衣物,已經讓她很清楚的意識到,在她失去知覺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瑾年,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那時候,她隻能歇斯底裡地哭喊著,眼淚就像決堤的海,不停地砸在白色被套上。
明明還有一個月,還有一個月她就可以去見傅瑾年的家人了。
明明還有一個月,他們五年的感情,就能有一個美好結局了,為什麼老天爺要對她開這種玩笑?
那段時間,是霍雪鳶最孤獨最痛苦也最無助的時間。
那個晚上的記憶,她已經全然沒有了印象。
可是,她卻沒有辦法麵對一個不乾淨的自己,更沒辦法用這副不乾淨的身子,去跟傅瑾年結婚。
從那以後,以前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跟傅瑾年的她,隻要一接到傅瑾年的電話,就猶如聽到了死神的聲音,嚇得躲在被窩裡。
她就這樣頹廢了一個月,不見傅瑾年,也不接他的電話。
她曾經試圖自殺,可沒想到被哥哥救了下來,還被查出懷孕。
她和哥哥都曾想過打掉孩子,但是因為霍雪鳶體質特殊,如果貿然打掉孩子,霍雪鳶可能會因此喪命。
最後沒有辦法,醫生隻能建議她把孩子生下來。
那時候,她終於意識到,這輩子,她和傅瑾年永遠都不可能了。
即便他不會介意,她永遠,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決定出國的那個晚上,她終於接了傅瑾年的電話。
“雪鳶,你在哪兒?”傅瑾年有好多話想說,有好多問題想問。
可是到了這個時刻,他竟然哽咽到,隻能說出這幾個字。
就好像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也經曆了無數的悲痛和滄桑。
“瑾年......”在聽到傅瑾年聲音的那一刻,她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因為這一個月幾乎沒有說過話的她,開口的聲音沙啞到幾乎聽不清,“我們,分手吧。”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