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奶奶裴文芳去看望了莊老太太以後,發現莊老太太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
整個人就靠在床頭,麵色蠟黃,形容枯槁。因為疼痛,她不時地哼哼兩聲:“誒喲……唉喲……”
就是那種被病痛折磨到完全受不了,自然而然從齒間溢出來的喊聲。
看著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老姐姐飽受病痛的折磨,她實在忍不住了,說道:“老姐姐,咱們得主動治療啊!”
莊老太太的聲音很小,說話也吃力:“治……不好啊……看遍了醫生,治不好。除非啊,找到秦永。我啊,也死心了,現在啊……就是混日子,活一天算一天,哪天死了……也就死了,死了乾淨……”
這些年,她三個兒子也一直在找秦永,無奈十幾年過去了,一直杳無音訊。
她身上是有幾種病混合的,最主要的是類風濕關節炎,常年都是痛的,有時候痛得狠了,她恨不得直接一頭撞死。
這是免疫係統的問題,相當於是全身的毛病,年輕人得了這個病尚且不能治愈,年紀大的免疫力更差,治療起來就更困難了。
也會因天氣的變化而疼痛加劇,這二十幾年,她真是飽受折磨,雖然一直在治療,但病情也未能得到控製,越來越嚴重了。
兒子沒辦法,給她開了禁藥,止痛的。
但是藥物副作用大,所以,一天隻讓她吃一片。
吃藥那會兒疼痛確實會減輕,但是藥勁一過了,疼痛就會上來。
兒子常常心疼地看著她,又沒有辦法。
也找了京都有名的醫生過來給她看,醫生看她痛得難受,建議打封閉。
但是打了封閉就會更加沒辦法治療。而且,封閉隻是短時間不痛,後期反噬得很厲害。
“秦永大師的弟子回國了,咱們請他看看。”裴文芳看著老姐姐這樣,心疼地說道。
“是,說是明天挪得開時間了,上門來給我看。沒辦法的,我這個樣子,哪裡也去不了,隻能麻煩人家了……”
不知道為什麼,裴文芳的腦海裡就是閃過夏念安紮針時那淡定從容的樣子。
她腦海裡自然閃過一個問題,不知道念安的銀針能不能起到緩解的作用?
類風濕性關節炎這種病,好像紮針是最有效的。
無奈中醫在大夏國漸漸沒落了,現在大家都崇尚西醫,以致於中醫難以生存,會紮針的人也就越來越少了。
她說道:“老姐姐,咱們要好好活著,好好接受治療,要心裡存著希望。我前些日子也是差點去了,被秦永大師的徒弟生生拉回來了。我們要對他有信心。”
莊老夫人就笑,強行扯出來的笑容,她是真的痛得厲害,有時候恨不得悄悄喝藥,但是行動不便,也沒有喝藥的機會。
有次傭人喂完中藥忘記把碗和勺子拿走了,她總算是找到了機會,直接把碗砸了,用碗片來割腕。
她是真的鐵了心想要結束一切了,用力一紮,手上的血就瘋狂往外湧。
可惜聲音太大了,聽到動靜傭人就衝進來了,隨後第一時間送她去醫院並通知她的孩子們。
孩子們一個個又是自責又是難受,搞得她連死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於是,就每天這樣煎熬著。
“唉唉……唉……”
一聲聲的痛哼著。
莊老太太開始犯困了,緩緩地閉上眼睛。
傭人為難地對裴文芳說:“何奶奶,我們老夫人現在精力不濟,黑白顛倒,睡覺也不規律,什麼時候能睡就什麼時候睡。她現在睡著了,可能不能陪您說話了,實在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