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個小時以後,肖宗禮趕到了衡城,直奔夏國強的彆墅。
夏國強已經等著肖宗禮了。
他沒有耍任何花招,腆著臉滿臉討好地把皮包交給了肖宗禮。
肖宗禮當即拉開了皮包,確定裡麵是相冊以後,他徑直離開了。
他抱著皮包,買了一束花,又去公墓看了月華。
天空洋洋灑灑地下雪。
沒一會兒他就滿頭雪白。
公墓也是一片白雪皚皚。
夏月華的墓碑上也是一層雪。
肖宗禮就紅著眼眶笑了:“月華,你看,我們終究還是一起白頭了。”
他伸手,摸著照片裡月華的臉,說道:“月華,你還在對不對?當初你掉進江裡,你想著康兒,想著安安,想著我,所以,你拚命活下來了對不對?”
明明他在笑著說話,眼淚就是不自禁地無聲地往下滾。
在墓碑前坐了半個小時,肖宗禮說了很多話,直到全身都冰冷了,他才和月華道彆。
回到車上,他迫不及待地打開皮包。
裡麵有兩本相冊,還有一本竟然是日記。
肖宗禮激動地翻開日記。
第一篇:
2001年9月4日。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麻繩爭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
我已經丟失康兒了。
康兒還沒有找到,宗禮又病倒了。
白血病,非換髓不得活。
我每天乞求上天可以讓宗禮早日配型成功。
我每天拚命地在各個網站發帖,請求願意捐髓的人過來配型,我願意提供有償捐贈。哪怕配型不成功,隻要過來參與配型,都可以得到500塊的酬金。
我知道,這裡麵不乏騙酬金的,但是,萬一真的有人配型成功呢。
人總要自己拚儘了努力以後,才能去怨命運的不公。
一個星期,三千多名配型者,竟沒有一人成功。
我越來越意識到,想要配型成功,難上加難。
宗禮的爸爸找到了我,歎著氣說,他和宗禮的大哥都驗骨髓了,可惜都不成功。
現在就等二哥回來。
二哥的實驗室非常忙,但是得知宗禮生病了,他打算請假趕回來配型。
我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
然而,比起這些溫暖,讓我惡心的事情在後麵。
肖有成和蘇百合找到我,說他們女兒配型成功了。要讓他們女兒捐髓可以,我必須離開。
當時,我是震驚的。
我能礙著他們什麼事呢?
我起初甚至在想,是不是肖有成愛弟心切,覺得我配不上宗禮,也不配入肖家,所以讓我離開。
直到我偷聽到肖有成和蘇百合的秘密,他們想要的,是肖氏集團。隻要她離開了,肖宗禮隻會身心俱疲,無心公司的管理。
我同意離開!
我想,隻要宗禮好好的,公司不重要。
我想著,等宗禮養個兩三年,我再悄悄找他,我們好好找到兒子,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沒想到,他們給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屈辱。讓我拍下果照,如果我敢踏入京都一步,就讓果照曝光,讓宗禮顏麵掃地。
我不怕丟人,我賤命一條,我活得堂堂正正坦坦蕩蕩。可是,我不願意讓宗禮跟著我丟臉。
我好恨啊!
恨自己無能,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隻能任人卡著脖子,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們甚至連離開的理由都指定好了,我必須跟宗禮說,我是愛上了彆人。
我是上午與宗禮告彆的。
撕心裂肺的痛苦讓我幾近失聰,我聽不見車笛的聲音,被人罵神經病。
我也恨老天爺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