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大黃突然愣了片刻，然後跳下台子，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不行，我得去盯著，我的百分之十五傭金可不能少了我的，張瑤那個娘們又精明又摳，不能讓她占了便宜。”
小張哥看著它一出門就撒丫子往外跑的樣子，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想到大黃總說彆人嘴巴硬，卻是沒想到它自己才是嘴硬的頂級選手。
經過他們這麼一折騰，天也蒙蒙見黑了，小張哥最忙碌的時候也要到來，不過今天挺奇怪的，時間到了卻沒有什麼客人，可能是因為外頭下雨的緣故吧。
不過沒客人也好，坐在安靜的店鋪裡，打開音樂和著外頭的雨聲，倒也是挺享受的。隻是唯一可惜的就是今天主打的爆漿芝士年糕好像卻賣不動了。
發呆的小張哥就坐在那享受著獨處的時光，直到一通電話打到了他的手中，他接起來一看，發現竟然是清靈子，於是他好奇的接起了電話。
“聖主金安。”
即便是清靈子，上來的第一句話也是得給主請安，小張哥嗯了一聲：“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好像撿到了黑靈山上的人，是死魂觀音。”
小張哥哦了一聲，然後說道：“那挺好。”
“多謝聖主，如果聖主沒有吩咐，屬下便告退了。”
“好。”
掛上電話的清靈子長出了一口氣，扭過頭看著昏迷了好多天剛剛蘇醒的那個女人，她看上去眉清目秀的，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覺，但清靈子清楚的很，她身上的氣息絕非人所能擁有的，與其說這是黑觀音的宿主，倒不如說是她就是黑觀音本身。
這是強大而可怕的戰鬥力，隻是從先的情況來看，她必須受到一定的傷害和痛苦才能夠激活體內的黑觀音，與正規的神佛一樣，受戒、受苦、受難才是這個流派的鑰匙。
“清靈子，聖主怎麼說。”
“聖主恭喜我。”清靈子嗤笑起來：“就是沒怎麼說。”
“沒怎麼說就是最好的回答啦。”賽東風籠著胳膊繞著麵前這個黑觀音幾圈：“那她怎麼辦呢？”
清靈子沉吟片刻後說道：“以痛為引、以苦為煉，苦海普渡，長恨無邊。黑觀音，殺人即為渡人，終極大殺器啊。”
“那就留下來唄，不過你看她呆呆傻傻的，不像是個靈活的物件呐。”
清靈子沒有搭理賽東風，隻是吩咐他去取了些食物過來，而那黑觀音也隻是愣愣的看著清靈子，像個布娃娃似的沒有靈魂，清靈子倒也沒敢造次，隻是嘗試著問了這個黑觀音幾個問題，但對麵卻好像不會說話，張開嘴隻有那種氣聲發出。
“來，看著我。”清靈子豎起一根手指：“看著我。”
黑觀音的視線立刻對準了那根手指，清靈子點了點頭，確定了她是能夠聽懂人話的，隻是可能因為某種原因導致喪失了記憶和一些功能。
但重塑一個人那可正是清靈子所擅長的領域，於是他很快就開始投入起黑觀音的重塑工作，簡單說就是洗腦。
洗腦這件事絕對靠法力是行不通的，因為等級差距太大，黑觀音主神級，清靈子個地仙而已。他們之間差距就相當於縣委辦公室主任和美國總統之間差距，這要是能讓清靈子給控製了，他做夢都能笑醒。
但問題是現在對方是一張白紙，清靈子雖然是個法師，但他當年能夠成為一方諸侯王，這裡頭很重要一點就是他的組織能力非常突出，而且說實話清靈子自詡不是什麼好人，但對下屬真的是沒話說的，就比如那個除了乾飯到現在為止單挑一個勝場都沒拿下來的血饕餮，當年的第一猛將現在因為附身在一個行將就木的乞丐身上而變成了一個廢物。
就這清靈子到哪都還帶著他，從來也沒說過拋棄之類的，所以雖然是個惡人吧，但有些方麵的確還真的是不錯。
那麼既然現在要重塑黑觀音，那就要從頭開始，於是乎清靈子就開始像養小孩一樣一點一點的開始教黑觀音，從說話到認字，從吃飯到上廁所。
不過幸好，黑觀音的靈智雖然毀了，但主神級就是主神級，恢複起來非常快，記憶力近乎恐怖，隻用一晚上就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並且可以熟練的使用字典。
看著黑觀音從那個玩偶狀態到現在一邊吃飯一邊嘩嘩翻字典，清靈子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當然，光是這樣自然遠遠不夠，因為清靈子還要給這位大神建立一個人格起來，於是他開始了一場認知大作戰，他心之術可不隻是小張哥會，十二靈那邊的鎮山法術是回夢，清靈子的可就是他心。隻是他們施展起來沒有小張哥辣麼誇張，回夢也真的隻是看到某個人記憶之中的某個點，他心也隻是相互感知而已。
這本來就應該是這兩個法術正常的樣子，反倒是小張哥施展起來就有點……犯規。回夢直接無視個體翻閱曆史，他心直接無視境界顛覆認知。
而清靈子的他心之術施展起來就是能夠讓自己的一部分思維、認知和知識傳遞給他人，這種法術本來是用來練靈屍的，是試圖將沒有意識的屍體轉化為有意識的屍體，但最終是失敗了，不過他心之術卻是保留了下來，因為用這個法術給人上課簡直一絕。
而且這並非是修改和扭曲他人認知，隻是傳遞知識和信息，所以並不受到高低能力差的限製，“他心”一鏈上，雙方互相傳遞。
但黑觀音腦子裡一片空白，所以說她並沒有任何可以傳輸給清靈子的，反倒是清靈子那邊的知識不受控製的往她那邊灌輸，一開始清靈子還覺得沒什麼，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頭了，因為當自己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心之術竟是無法停止了，自己的記憶、思維和想法就這樣通過他心之鏈瘋狂的進入到了黑觀音的意識之中。
很快她的表情和眼神就出現了變化，嘴角也逐漸露出了笑容，而看到這一幕，清靈子知道已經為時已晚，自己很快就要被黑觀音複製過去了。
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清靈子絕望之際，賽東風回來了，他飛起一腳將清靈子踹飛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牆上，這一撞也打斷了他心之術的傳遞。
清靈子捂著腰，長出了一口氣：“你這一腳夠狠……”
“好不容易有個公報私仇的機會。”賽東風走上前將他攙扶起來：“你也真的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對這個級彆的怪物使用他心術。”
清靈子訕笑起來，他知道自己因為急功近利差點鑄成大錯……
隻是當他們再看向黑觀音時，她已經開始在房間裡走動了起來，臉上還掛著笑容：“老頭子你還真是可以啊，給了我這麼高級的智慧。”
清靈子一愣：“你是誰！”
“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反正就當是你救回來的一個可憐人吧。”黑觀音站在鏡子前來回看了看：“我被你喚回了一部分記憶，但是大部分的記憶還是你的。你是叫我黑觀音嗎？好，我挺喜歡這個名字，以後我就叫黑觀音了。”
清靈子愣了片刻，眉頭皺了起來。
“哦，我感覺到你緊張了。”黑觀音轉過身來看著清靈子：“我怎麼會傷害你呢，情感上就不可能啦。不過你可真厲害啊，老頭子。”
清靈子倒是笑了起來：“上一個叫我老頭子的人……”
“是你養女對吧，香桃。我都記得。”黑觀音笑道：“不過她已經死了兩千多年咯。不過你啊，你一個兩千多歲的老怪物，竟然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學習了這麼多這個時代的知識，我真的很佩服你。你把記憶和知識都給了我，還真的挺不錯的。”
說完，黑觀音的手在牆上一撚，接著整個牆壁立刻被一層黑霧覆蓋，黑霧中無數雙手伸了出來，而接著她一揮手就抹掉了牆上所有的黑霧，再接著隨手撕了幾張紙，往天上一揚，一直黑色猛虎一躍而出，繞著清靈子轉了幾圈，清靈子伸手一彈，猛虎化作萬千紙片飛散在房間之內。
“哈哈哈哈……厲害吧？”
黑觀音的笑聲就好像是在衝清靈子炫耀的小女孩一樣，而清靈子看著她，居然恍惚間看到了自己兩千多年前的養女，那是他萍水相逢撿到的孩子，一介凡人，最終因受他的連累在十九歲時就香消玉殞。
“聖主……”黑觀音突然眉頭一皺：“喂，你不要這麼老土，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相信聖主這一套。好吧，我去幫你殺了他。”
“不要！”
話音未落，黑觀音已經消失在了清靈子麵前，接著她一個晃身，就來到了小張哥小食堂外頭，她歪著頭看了看，然後輕笑著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走進去的黑觀音觀察了一下四周圍，然後來到了小張哥的麵前：“你就是聖主啊？”
正在鏟雞蛋的小張哥拿起鏟子一鏟子拍在黑觀音的頭上，她就覺得腦袋一疼，嗡的一聲，接著眼前一黑，再睜開眼時已經躺在了清靈子的麵前。
她環顧四周，然後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頭，她猛然就想到了自己去打算乾掉的那個人是誰，然後渾身一哆嗦，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清靈子看到她這個損色，無奈之下隻好打電話去給聖主解釋，而小張哥隻是笑著說道：“沒事，腦袋壞掉了很正常，畢竟死過一次了。我幫她修理了一下，你們玩吧。”
掛上電話的清靈子一臉同情的看著地上捂著腦袋打滾的黑觀音：“你……要不要再去一趟？”
黑觀音哭得更凶了……
好不容易等她哭完了，清靈子坐在旁邊卻是滿臉笑容，因為聖主的一鏟子把黑觀音的桀驁不馴給拍光了，她坐在那捂著頭，一臉埋怨的對清靈子說：“你也不警告我……”
“你給我機會說話了嗎？”
“老頭子你好絕情啊……”黑觀音捂著頭，臉上全是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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