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發上，捂住了自己的臉。
“到底，怎麼了...”
魑魅站在李壞的身邊，平靜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擔憂，一絲關切。
李壞沒有回答。
良久。
久到廚房已經被菲莉帕收拾完畢，玻璃的碎片也被清理乾淨，橘貓重新回到了李壞的肩膀，他仍舊埋著頭。
既不說話，也沒有動作。
像是死了一樣。
魑魅一直站在原地，守護著。
“小貓。”
就在魑魅以為，這個男人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時候，李壞突然出聲。
“我在。”
沉默了片刻後，魑魅輕輕答道。
“答應我！”
“無論發生了什麼，永遠不要離開我！”
“算了。”
“不要答應我...”
“抱歉，我失態了。”
李壞慢慢抬起頭，神色已經恢複了從容和冷靜。
他突然感覺自己剛才的念頭有些可笑。
海誓山盟。
那是小孩子才玩的遊戲。
成年人，有什麼是不能舍棄的呢？
......
“他身上又發生了什麼？”
某軍區醫院，中年人拿著李壞的視頻重新找到那個年輕人。
“一切都很正常。”
“他身上什麼都沒發生。”
“隻是他的行為邏輯在麵臨崩潰。”
年輕人隻是看了一眼李壞的行為，就是下定了論斷。
“什麼都沒發生？”
“那他為什麼突然在直播中出刀？”
中年人不解地問道。
“我上次已經說過了，他人格重塑留下的殘影已經徹底消逝了。”
“現在的他，混亂一點再正常不過了！”
“特種兵都還會有戰後綜合症呢！隻要是人，就避免不了！”
“當然，他不僅有戰後綜合症、狂躁症、精神分裂、抑鬱症之類的都有...”
“之前他能保持正常，才是我最奇怪的事好嗎？”
年輕人非常輕鬆地說道。
語氣輕鬆並沒有錯，因為心理學者最忌諱的事，就是對患者產生共情。
不能控製自己心理的人，怎麼可能控製得了彆人的心理？
“正常？”
“你確定他現在，才是正常的？”
中年人沉聲問道。
“是的！”
“我很確定。”
“如果加上人格重塑失敗帶來的隔閡感，他沒有自殺反已經很好了。”
年輕人笑著說道。
“解釋一下。”
中年人冷靜地問道。
“一隻狗變成貓，從視覺到心理到性取向全部都轉變為貓的，它眼中狗是同類還是貓是同類？”
“一隻狗變成了貓又變成了狗，它眼中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
“我隻是舉個例子，他的情況沒那麼嚴重。”
“差了，大概四分之一？”
“畢竟那種他的性取向應該沒太大問題。”
“他的性格，他隱藏了太多，我並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對生命的漠視。”
“今天那隻蒼蠅吵到他了，他選擇了隨手殺死，如果是一個人吵到他了，結果也是一樣的。”
年輕人聳了聳肩。
“拯救他的辦法。”
中年人再問。
“沒有任何辦法。”
“他一直都是他自己。”
“除非他選擇封印自己的記憶，再重塑一個溫和的人格。”
“但那沒有必要。”
“當一個人對世界的認知出現了問題，看什麼東西都不像什麼東西的時候，人格重塑也救不了他，隻會讓他愈發偏離人的認知。”
年輕人遺憾地說道。
當然，遺憾也是，他裝的...
作為九級心理學者，國外被稱之為心靈掌控者的他，能為人類產生的情緒，同樣稀薄。
就好像猛虎墜落到羊群中一樣格格不入。
“和那個阿拉伯人有關係嗎？”
中年人見事情無法改變，眼神淩厲地問道。
“沒有任何關係，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還有，以後我很難再為您提供更多關於他的情報了。”
“他已經開始了心理布防。”
“微表情和眼神傳出的意向都不再具有參考價值。”
年輕人最後，無奈地說道。
“你可是九級心理學家！”
中年人震驚地說道。
“他已經到達了七級左右。”
“現實裡，心理學的等級製度並不像小說裡麵一樣嚴謹，一位高級的心理學家，未必看得到普通心理學家的內心世界。”
“我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到極限了。”
“還有，我以前的所有言論，我都隻能保證方向正確，內容我並不擔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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