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帽深處,蕭君楚徹夜未眠,陰影中的眼睛,眼眶略略發青,一向極度黑白分明的眸子,布滿血絲。
臉頰,帶著噴濺的血跡。
發絲略略淩亂,從額前垂落而下幾絲。
鎖死的領口,勒緊的腰封,緊緊將身體束縛住的黑色錦袍,不知是被薄汗還是血汙浸了,略略勾勒出寬肩窄腰,強勢的線條。
一雙長腿蹬著黑色馬靴。
垂著的手,戴著黑色的軟羊皮手套,攥著根黑色的鞭子。
整個人,被身後如黑暗羽翼一樣的披風籠罩
極度的強勢,極度的暴虐,極度的欲,又極度的禁欲,活脫脫一個大寫的s!
畫麵太刺激,蘇瓷那小瓷碗燙得就再也拿不住,手一抖,便落了下去。
眼看就要砸了。
蕭君楚的手,本能地穿過鐵欄,替她穩穩接住。
蘇瓷:……
完了,她現在,更不敢抬頭了,眼睛死死盯著麵前那碗,那手,不知該怎麼辦。
他好好地,大白天,戴個黑色皮手套拿著鞭子來乾什麼?
一身的血腥味,拿著那麼粗的鞭子來,不用把她打死,隨便抽兩下,就夠她趴半個月了……
“蘇瓷。”
頭頂上,蕭君楚終於開口了。
“在。”蘇瓷立刻老老實實答應。
“你這東西,朕今日不吃。”
他漠然甩手,將她認認真真蒸了好久的鴿子蛋給扔了。
一聲脆響,小瓷碗,落在殿前漢白玉石階上,摔了個稀爛。
蘇瓷的心也隨之一聲脆響,裂了個稀爛,完蛋了……
瘋批真的瘋了。
道歉也沒用了。
隻能等著挨打了。
她緊緊抿住唇,被燙得生疼的指尖,死死抓住裙子,等著挨鞭子。
果然,見蕭君楚攥著鞭子的那隻手,緊了緊,仿佛再用力,黑色的軟羊皮,就會被掙爆。
她絕望閉上眼。
之後,隔著鐵欄,探進來的手,依然是冰涼的皮革,掐得她兩腮發澀。
他強迫她揚起臉。
“看著朕!”
蘇瓷的臉被捏得好痛,被迫睜開眼,莫名間,竟然覺得蕭君楚那雙狼眸好像帶著笑。
笑?
笑什麼?
我現在這麼慫,你覺得很好笑?
她後悔跟他這麼慫的道歉了。
下次蒸蛋,放點老鼠藥,毒死你!
蕭君楚微微眯著眼,攥著皮鞭的手,重重砸在頭頂牢籠上。
整個人傾身,長長的披風拽地,與她隔著鐵欄,氣息又薄又涼,咬牙切齒,低聲問:“你表麵與朕道歉,說著慫話,心裡在暗爽什麼?”
他這麼好大工夫,一直盯著她。
分明地看見,她自打抬頭看了他一眼後,腦袋頂上的日晷,金色運勢開始飆升。
一格,一格,一格……
明明慫的要死,嚇得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利索,碗都拿不住。
怎麼就爽成這樣?
到底在爽什麼?
蒸蛋裡下毒了?
還是被燙得舒服了?
還是……,她就好被虐這一套?
蘇瓷也不知道。
我……我爽什麼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爽了?
可她被迫仰著臉,看到他的臉隱在風帽深處,一襲緊身的黑衣,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撐在牢籠上,攥著駭人的皮鞭,黑暗,迷人,優雅,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