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一雙小手收在身前,捏著指尖兒,對她背影糯糯一聲:“謝謝哦。”
她想:琅琊是為她好,跟蕭君楚談自由的事,這次籌集善款,應該算是一個籌碼。
此時,身後的院子,門口沒人把守,十分寂靜,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蘇瓷不知蕭君楚在忙什麼,也不知裡麵都有什麼人,生怕自己就這麼進去不禮貌。
於是,趴在門上,從縫兒往裡看。
這一看,不得了!
隻見院中滿地是血,遍地死人,還有沒了皮的獸屍。
蕭君楚正戴著一雙黑手套,手執一把被血浸透的刀,切下一具屍體的頭顱,然後,將那顆死不瞑目的人頭捧到麵前,就下嘴!
嘔——!
蘇瓷當即捂住嘴,一陣劇烈反胃,差點吐出來。
真的吃人肉啊!
生啃死人頭啊!!!
她踉蹌退後一步,掉頭就跑,身形幾乎快成一道虛影,途中,撞翻了一隻花盆,眨眼間翻牆逃了出去,無影無蹤。
……
院內,蕭君楚單膝跪在沒了頭的屍體旁,聽見外麵有動靜,頭危險地一偏。
侍立在一旁的重華,立刻開門去看,但並未見什麼異常。
“興許是貓兒嗅到了血腥味。”
他回來,關了門。
蕭君楚對外麵可能有誰窺視,根本不在意。
他懷中捧著那顆人頭,將不能瞑目的雙眼撫平,悠長一歎。
身邊,整齊擺著八具無頭屍體,八匹死了的狼。
與衛九泠交鋒那晚,隨行護駕的狼奴與戰狼,除了至今下落不明的銀子,其他狼與奴,皆雙雙陣亡。
按照怒雪川的習俗,在外麵死掉的狼和狼奴,會魂魄無依,無法轉世,除非有人將他們帶回家。
於是,他便親手剝下它們的皮,取下他們的頭,再於每人額間賜下一吻,算是對逝去者的最高褒獎。
“全部死於歎霜刀……”
蕭君楚親自將人頭裝入錦匣,想要仔細回想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記憶深處,一片空白。
“是朕殺了他們。”
他的心情很不好。
“把衛九泠和白月薇給朕翻出來!還有,派人去見夜夷巫王,朕有話問他。”
“是。”重華應聲。
院子裡,彌漫著陳腐的血腥味,嗆入鼻腔,讓蕭君楚更加煩躁。
他重新單膝蹲下,痛惜地輕撫死去戰狼的皮毛,之後,熟練利落提刀,將滿腔悲傷和憤怒,全部醞於刀刃上,剝皮!
等到最後一張狼皮被完整地剝下來,已時至日暮。
蕭君楚撫摸著皮毛上的刀傷,一陣陣心緒不寧,有種狂躁翻騰著,想要從靈魂深處掙脫而出。
這時,外麵有人求見。
是郡守邱植來給女兒落發出家的事求情了。
“朕沒工夫。”
蕭君楚將刀拄地,單膝跪在血泊之中,此時傷勢尚未痊愈,又久未休息,已經身心疲憊。
重華出去打發,過一會兒又回來。
“狼主,邱植說,他有關於可治愈血疫的重大線索稟報,想換女兒一個還俗的恩典。”
蕭君楚垂著眼簾,“什麼線索?”
“他說,是關於這城中守護神的傳說。”
蕭君楚的手,果然停住了。
殷問收集的資料也曾提及,連城之所以能幸免於災疫,並非人力,而是承蒙了神明庇佑。
嗬,這世上能有什麼神仙!
他從來不信鬼神之說。
蕭君楚重新打起精神,“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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